她点头,“我没意见,你安排就是了。你多久生辰?”

    月陇西似是松了口气,浅笑道,“到时候再告诉你。”

    卿如是本想提前给他备个礼什么的,既然如此只得作罢。稍默片刻,她想到什么,忙道,“是不是成亲以后,我们也像这样同屋不同寝?还是说,我们直接分房睡?”

    月陇西脸上的浅笑逐渐消失:“……嗯?”

    瞧他神色像是当真没想过此事,卿如是理所当然地道,“对啊,我们是假夫妻,当然想办法既能瞒住你爹娘,又能各自保持清白了。”她狐疑问,“你该不会打算跟我睡同一个被窝罢?”

    月陇西:……

    他慢吞吞地把头埋在卿如是的颈间,须臾后,轻声说,“我今日累着了,咱们先不聊这个,睡罢。改日再说。”稍一顿,他补充道,“待你嫁过来之后说。”

    语毕,他挪了下身子,未免全然压着她,受重睡去的话恐会做噩梦。挪身过后,他半压于卿如是的身体便不动了,像是真的睡了过去,气息逐渐均匀平稳。

    卿如是听了会,竟觉得他呼吸的声音都有些好听。想到他为着片缕的身体就紧紧贴着自己,她抿紧唇,细细感受了番由他传过来的热意,以及他身体各处的硬度。

    那种被坚实且温暖包围的感觉,让她心底觉得舒服。

    渐渐地,自己也熟睡过去。

    饶是挨了打,天明时先醒来的仍是月陇西。他没急着起,手肘撑住枕头,支起脑袋凝视着卿如是。

    她睡觉跟从前一样乖巧,不会乱动,也不喜欢翻来覆去,且睡得沉,不容易醒。但会蹙眉,她说自己不常做梦,既然不是被梦所魇,那分明就是白日里思虑过多,夜里才会蹙眉睡去。

    这些时日倒是没见她睡去后还蹙着眉。

    月陇西浅笑着,轻轻抓起她的手,徐缓地抬起,最后挑起她的指尖,点在自己的额头上。仿佛被她的手指触动了思绪,记忆便又回到当年廊桥初见那时。

    若非情怯,他定会追上去询问清楚她的名姓住处。但就是情怯,他没有问出口,任由她转过身离去。

    他连追上去跟踪她的勇气都没有,也不觉得那样好。

    弯腰捡起那只从额间弹下来的彩羽毽子,踢毽的那群小姑娘还想从他手里拿走,他身上没有铜板,便从钱袋子里掏出一锭银子跟她们换。

    捏着毽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便害了相思。

    他年少时心高气傲,装模作样是稳重谦和,实则目中无人得很,何曾将谁放在眼里过?更莫说……莫要说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