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我一声夫君。”他抢答道,笑得愈发肆意了些,“我就要这个。”

    卿如是转头瞪了他一眼,随即又自信满满地道,“好啊。反正你猜不对

    的。”

    “先说好,我若是猜对了,你可不许耍赖偏说我不对。”月陇西挑眉,“啊,我忘了,卿卿姑娘最是有风骨一个人,根本不屑于耍无赖。”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卿如是只能附和,“你且说,若与我记忆中无差,我自然算你对。”

    “好。”月陇西一顿,手指轻敲打着桌面,往窗外一指,“仍是在这片河,不过并非夜景,是青天白日。因为你自方才坐下开始就不断望向窗外,一会看水面的河灯,一会看头顶的明月,又看岸上成群的人,神色间颇感新奇。且你上船不知如何着力,站不稳,实乃缺乏技巧,生疏所致。所以,我料你上回不仅是白日里坐的,还是头一回坐。”

    卿如是点头。那回是月一鸣带她坐的,的确是青天白日,隐约记得是去赏春景。

    月陇西接着道,“方才你挑选的时候说,花里胡哨的画舫才正好衬我。而进了画舫之后你对舫中景致颇为好奇,说明你不曾坐这等花哨的。所以,我料你上回没那兴致挑画舫,是与你同行之人挑选的画舫,他挑了素净雅致的,因为也衬你。”

    说到此处,他清浅一笑,抿紧了唇线,不教她看出来。

    卿如是微蹙了蹙眉。他怎么又猜对了。她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月陇西轻抬下巴,示意她看河面,待她转过头来,才道,“你盯着河面出神好一阵了,刚刚又想同我说上回乘坐画舫的事,说明这河面大有乾坤。我看河面波纹荡漾,涟漪阵阵,想来上回你乘画舫时也看到了不休的波纹,说明那时风盛,有风惹碧波之景。”

    说到此处,他故作一顿,撩起眼帘去看她的神色。她神情微黯,也似在回忆那别有深意的“风惹碧波”。

    他轻笑,接着道,“但要让你印象深刻,光是景致想来是不够的,兴许你为这风这河作诗填词过。景与物皆有了,便只差人了。我猜,与你同行之人就站在你身旁,也倚着窗随你看这景致。”

    卿如是深吸了一口气,稀罕地看他,“你脑子不错,难怪去刑部任职。”

    月陇西笑了,又道,“扈沽城常年都是冬日下雪,这片河会结冰,所以不可能出船。夏季荷花漫池,这片河也不例外,白日里多是年轻的姑娘家和少年郎乘着小船来摘莲蓬淘莲藕,画舫要晚间才得进去,所以你也不是夏时去的。秋景凋敝萧索,无甚好看,那便只剩下春日。你是春时去的。我说得可对?”

    卿如是撇了撇嘴,低头抿了口酒,镇定自若地微微一颔首。

    “那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月陇西手执闭合的折扇,手背的腕间撑起下颚,笑吟吟地同她挑眉,用几乎可以说是引。诱的声线勾她,“叫罢,叫夫君。大声点,让我膨胀一下。好好感受感受已婚的男子日常里都是个什么滋味。”

    卿如是:“……”你他娘的骚死罢你就。

    稍一顿,卿如是抬眸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质疑道,“我只答应你会叫,却没说立刻就叫啊。”

    月陇西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