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事情随着先帝的去世,早就鲜为人知。但嘉宁郡主不知道并不代表旁人都不知道。忘忧在宫里住过几年,知道这事儿不奇怪,而至少韩秋婳也听到过韩家的老嬷嬷闲来说话儿提到过此事。

    韩秋婳是聪明人,听到心里就记下了。所以在这样尴尬的境地,韩秋婳不得不上前去为嘉宁郡主打圆场:“好了,这么热的天,大家都别吵了。今日咱们是来给靖西候夫人和县主道贺的,这般吵闹岂不让人家看笑话”

    “你”嘉宁郡主再蠢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于是她拉了韩秋婳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

    “好了郡主,我们换个地方说话。”韩秋婳拉了嘉宁郡主便要走。

    “韩姑娘”王樱上前拦住韩秋婳的去路,“嘉宁郡主刚才咄咄逼人,骂我们这些人都是贱皮子。怎么,骂完了就走人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生而为人,谁又比谁高贵多少我今天倒是要请郡主指教一二。”

    “王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有些事情捣腾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您是聪明人,这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是不会干的吧”韩秋婳小声劝道。

    王樱自然是聪明人,事关大长公主的私事,想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当下便有些犹豫。

    嘉宁郡主却不依不饶,上前说道:“我光明磊落,此生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对人言我父亲高余盛是追随先帝的将军,我母亲是大长公主,论辈分儿,八贤王也要叫她一声姑姑。我是母亲唯一的女儿,我就是比你们这些人高贵”

    “将军”忘忧冷笑着摇了摇头,叹道,“请问高将军领的是哪一支兵,打过哪一场仗呢大长公主的生母又是什么封号是妃还是嫔呢”

    “我,我怎么知道”嘉宁郡主说着,扭头问韩秋婳:“你知道吗你若是知道,就说给她听”

    “郡主,您家里的事情您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韩秋婳为难地笑了笑,此时此刻她有些后悔站出来管这件破事儿了。

    “你们谁知道”嘉宁郡主问着周围看热闹的各府奴仆婆子们。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恩怨。这里这么多人,自然就有跟长公主府不对付的。

    “嘉宁郡主,您的父亲可不是什么将军,之前是在御马监当差的。大长公主的生母么咱们就不知道了。”那人好歹留了一点口德,没有说出“罪奴之女”这四个字来。

    然而却有一个不嫌事儿大的立刻接了话:“你不知道,我知道不就是罪奴之女吗梨树掖幽庭,当时若不是圣祖爷吃醉了酒怎么可能临幸她呢”

    嘉宁郡主再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向自诩身份尊贵的她好像从云端一下子跌进了烂泥塘里,她的脑袋里都是一团烂泥,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你你你们这些贱人全都胡说八道我我打死你这个贱婢”嘉宁郡主转身抄起一块石头便朝忘忧的头上砸去。

    众人顿时慌了,韩秋婳想要拦却没拦住,眼看着那块馒头大小的石头朝忘忧的头上砸了过去。

    忘忧一把推开王樱,把她推到安全的地方,自己还没来得及躲,便觉得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整个人都往一侧倒去,然而却没有摔着,随着一声吃痛的闷哼,一条修长的手臂把她护在了怀里。

    “陛下”有人惊呼。

    “陛下受伤了”有人更高声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