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蹙眉提醒道“既然你已经答应给她治病,就应该把这些都告诉她。延误了病情可是要性命的事情。”

    忘忧叹道“婶娘说的是,这件事情我早就跟她说过。但估计是她不想错过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吧。人各有取舍,旁人也奈何不得。”

    “既然这样,就怨不得旁人了。”沈夫人忽然扭头看着忘忧问“你说她不想错过今天的机会?这是什么意思?”

    忘忧勾了勾嘴唇,说“这女子乃是扬州盐商之女,一心只想着攀龙附凤。今日可不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么?”

    沈夫人盯着忘忧看了半晌,长叹道“你这孩子啊!也真是……嗳!”

    “婶娘不必烦忧,我已经想明白了。今日有这样好的笛声,咱们要痛饮一杯才好。”忘忧说着,挽着沈夫人的手回宴席上去。

    一曲悠扬的笛声缓缓停下,随之是琵琶铮铮之音。

    原本吹笛的妙曼仙子随手把身上的轻纱一扯丢在牡丹花上,右手在背后一抄,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孔雀羽的扇子来,随着叮叮淙淙的琵琶声,娴雅的她瞬间化身为妖娆的舞姬,竟在牡丹花上跳起了胡旋舞。

    韩夫人冷笑一声,对沈夫人说道“这女子如此善变,不知是什么人?”

    沈夫人不愿把白敏姝的身份说破,便随口劝道“这些乐娘舞姬之流,想一些名目来讨人欢喜也是常理,韩夫人何必因此事生气?”

    韩夫人柳眉紧皱,压着心底的不满,悄声说道“边关将士在搏命,他们却在这里做靡靡之音。这样的舞乐不像是给王妃祝寿,倒像是为了讨好那些爷们儿。”

    忘忧知道韩枫的父亲珍惜大将军韩九川在西北戍边,已经两年没回京了。而沈夫人的丈夫靖西候在辽东戍守,算起来也快一年了。这两位夫人脾性相投,自然都看白敏姝这样的人不顺眼。

    白敏姝一曲舞罢,便俯身藏在花中,不露痕迹。

    有箫声传来,呜呜咽咽,把胡旋舞的热闹喧哗渐渐地涤荡地干净,似是跟之前的笛声相唱和。牡丹花舞台被妙龄少女缓缓地推走,紫衣女子就这样悄然消失在人们的实现之中。

    忘忧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引得沈夫人轻笑“你紧张什么?上去跳舞的人又不是你。”

    “没事,刚刚有些担心罢了。”忘忧笑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把刚刚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落回去。刚才她真的很担心白敏姝会从舞台上下来走到赵祯面前去献媚。倒不是怕赵祯会喜欢上她,实在是刚刚那一曲胡旋舞一定会让她出一身的汗,若是那气味让天子闻到,只怕会不可收拾。

    “担心?担心她病体不支从那个花台子上掉下来么?”韩夫人说着站起身来,蹙眉道“这些歌舞我不喜欢,想去那边走走,沈夫人要不要同去?”

    沈夫人起身刚要说去,便见吴王太妃扶着丁素云的手缓缓走过来了,于是淡淡的笑道“姐姐先去,刚好有旧相识来了。”

    韩夫人一看吴王太妃,便识趣的笑了笑,自去旁处赏花了。

    却说白敏姝退场之后,立刻有人服侍她沐浴更衣,又重新装扮之后又白荆乐的夫人陆氏亲自带着来拜见天子,贤王以及贤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