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边儿又有一本画着抚琴女子的话本子,那女子头戴金簪,一对柳叶眉之下生着一双桃花眼,她身穿桃粉色襦衫,身后站着个贵气翩翩的小郎君。

    “奴婢瞧着,这小郎君模样竟有几分像英哥儿。”石娘看着话本子封皮上的小郎君。

    “你这石娘想到谁,这眼里头就只有谁。”春花忍俊不禁道:“若是你此番想得是穿云,那这话本子上的人就又成了穿云了。”

    “穿云?”石娘嗤笑一声,“穿云镇日里吊儿郎当没有个正形,奴婢才不会想到他。”

    “说来穿云大哥这几日也是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春花摩挲着手上的账本。

    “他还能做什么?”石娘不以为然道:“不过是镇日里四处闲逛,有的时候出城瞧瞧景致。”

    穿云此刻确实在瞧景致,不过他并不在城外,而是在城中,离着米市不远的一条巷子之中。

    这条巷子住着七八户人家,门口俱都挂着红布帘子,白日里倒也不显,待到了夜里头,这条白日里僻静的巷子里头就变得热闹起来。

    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的红灯笼,使这巷子里的光线变得朦胧起来。又有从院中传来的弹奏琵琶的声音,于是这巷子隐隐变得神秘而又惑人。

    穿云上次经过的时候,正是夜晚,于是对这巷子里的红灯笼很是印象深刻。

    此番白日,灯笼底下挂着的红布帘子,一动不动,这巷子里头也甚是安静。

    若是仔细去听,甚至能听到打鼾的声音,不过这鼾声究竟是男是女,又是从何处传来的,穿云却是听不大分明。

    穿云站在屋顶上,头顶出着大太阳,不过他却并不觉得热,只因着他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哭声。

    那哭声很是悲痛,又很是压抑,似是受了一肚子委屈,又无法在人前显露出来,于是只能趁着中午头的功夫,在家里头悄悄的哭上一场。

    穿云循声而去,很快就找到了那女子痛哭之处,原是一棵槐树,那女子就在树底下哭泣。

    穿云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女子,怪不得那女子会哭得这般伤心,若是他被人捆在树上,自然也会绝望无助。

    他看不清楚这女子的身形,只看着这女子身形健硕,瞧起来倒也有两膀子力气。

    “这个杀千刀的……竟然如此……奴家……你以后……可莫要……奴家撞到了……不然……奴家……同你没完……”那女子口中低声叫骂着,她说话含糊穿云也听不清楚。

    穿云有些好奇,又去看那女子的穿着,只见那女子穿着并不似那良家妇女,偏身子肥壮,这般薄衣轻纱穿在身上,看起来就似那裹了衣裳的猪脚,看起来甚是大煞风景。

    这女子低声骂着,口中含糊不清,似是嘴里头塞了什么东西。穿云又看那妇人脸上涂脂抹粉瞧不出本来的颜色,于是开口问道:“那妇人你怎么被人捆到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