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此话何意?”张媒婆咬着后槽牙说道。

    “你莫不是不知道自己生着蒜头鼻绿豆眼?”小郎君嘲讽道:“莫要废话,快些随小爷进去找大姑娘去。”

    “小郎君怎知那大姑娘就在这酒楼之中?”张媒婆愤然道。

    “就大姑娘的模样,她若是出现在平康坊中,那便必然是最大的酒楼里头的最大的头牌。”小郎君笃定道。

    “最大的酒楼里头的最大的头牌?”张媒婆重复着小郎君的话,口中嘲讽道:“你直接说这大姑娘是花魁不就完了?”

    “花魁这名头俗气至极,只怕辱没了她。”小郎君轻扇折扇,好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那最大的酒楼里头的最大的头牌就不是俗气至极了?”张媒婆故意问道。

    “自然不是。”小郎君抬腿进了酒楼,只留给张媒婆一个自信的后脑壳。

    宋如是窝在李诃怀中,一会儿的功夫就昏昏欲睡起来,她脸颊靠在李诃怀中,双手攀在李诃脖颈之间,神色慵懒,姿态闲适。

    “娘子……不好了……”石娘的声音,随着她整个人一并闯进了正房,“娘子……不好了……那二娘……”

    她闷头闷脑,进了里间,这才发觉不对,待瞧清楚了李诃的身影,石娘不由后退一步,口中规规矩矩的说道:“郎君回来了?”

    “石娘……”李诃轻声道:“方才穿云正四处找你。”

    “奴婢没有瞧见穿云……”石娘有些茫然又有些尴尬,她口中打着哈哈,慢腾腾的挪了出去,“那奴婢且去瞧瞧穿云,看他找奴婢做什么。”

    石娘轻手轻脚关上了正房的门,一回头就瞧见立在廊下的穿云,穿云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于是回身冲着石娘一笑。

    “石娘……我可算是找到你了。”穿云笑道。

    “穿云你找奴婢做什么?”石娘瞧着穿云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就觉得身子一股恶寒,直到穿云举起了手上的烧鹅,她这股子恶寒又转为了惊恐。

    六娘子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墙头上又有了光亮,她抬头去瞧,只觉得晃眼。天上白茫茫的一片,最光亮处就是被云层遮住的太阳。

    米儿站在六娘子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口中忍不住问道:“娘子为何揽下了此事,为何不把此事推到元阳姑娘身上去?”

    六娘子收回目光,再看米儿,这丫头也变得晃眼起来,“米儿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奴婢不过是心里头觉得奇怪。”米儿瞧见六娘子脸色阴沉,于是登时跪倒在地,口中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也替娘子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