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皇后自己是庶女出身,对那些比自己身份高的后妃一向不待见,此刻她的贴身宫女穗儿将她们的丑态讲得绘声绘色,她懒懒瘫在贵妃椅上,捻着指头去拿冰镇好的葡萄吃,时不时还轻笑两句,心情好得不得了。

    直到有小黄门进来禀告叶清玖的事。

    要知道自齐琛登基以来,除了侍寝,还从未有宫妃白天入过乾明宫。

    容皇后明显愣了两秒,突然一把将装葡萄的白瓷碟子摔了个粉碎。

    葡萄骨碌碌滚了一地,穗儿慌忙跪下,任由尖锐的碎瓷片划破裙摆。

    “叶贵妃……她运气怎么就那么好!”

    穗儿安慰了两句,突然灵光一闪道:“娘娘,毕竟叶贵妃是真的晚了被太后罚的,或许今日事出突然陛下并不知晓,若是知晓了,她如此骄纵,今日有多爱,之后就会有多厌恶。”

    容皇后想了想,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也对,她叶贵妃不过是个仗着家族的草包,又骄纵,陛下最是不喜这样的人。”

    穗儿松了口气,说:“娘娘只需静观其变即可,她迟早惹恼了陛下。”

    “静观其变?”容皇后冷笑一声:“这才第一日,就哄得陛下青天白日抱她回乾明宫,草包也罢,城府也好,只她叶家的胃口……怕不仅仅是一个宠妃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最后一颗葡萄在容皇后指尖爆开,紫色的汁水把她今日刚染的红蔻丹盖住。

    明仪宫里,叶清玖这个当事人却是全然不知情,甚至又是一身湿漉漉送回明仪宫时也还是昏迷状态,把初翠听露吓得不行,又是请太医又是准备热水姜汤,忙了整整一日,晚上叶清玖才悠悠醒转。

    初翠心细,去找叶清玖听了一遍福寿宫里发生的事,叶清玖说得生气,顺手把手里的药碗放下,气呼呼道:“就是那个宫女,一定是她指使的!”

    “一个宫女怎么敢……”

    初翠沉思了会儿,听露从外头走了进来。

    “刚刚乾明宫的湛公公来送了些东西,还问我娘娘是不是体弱,要什么尽管说。”

    叶清玖忙问:“你怎么回的?”

    她哪里是体弱,家里二哥爱武,从小就教她,她好歹一条银鞭耍得还不错,体质自然不弱。

    叶清玖很清楚,自己突然晕倒其实是没睡好,她从小就这个毛病,没睡好时精神头要比一般人差很多。

    只不过这个理由要真说出去也太丢脸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