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强装镇定,站起来,向东边一眼望去,那是江边绵延数里的芦苇荡和荒草堆。

    方子初茫然地看向那里,却又在顷刻,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她在高矮错落的草丛中跌跌撞撞地前行,大小不一的乱石不时磕碰着脚面,然而如今她根本顾不得这些,仍旧不停歇地向前m0索着。

    忽然,左前方的一处茂密的草丛内传来一阵不小的翕动之声。她慌忙向前窜出几步,想靠近那片地方看个究竟,却一阵踉跄,直挺挺地向前摔下,额头磕在了一块带有尖棱的岩石上。

    这一下疼得她呲牙咧嘴,忍不住从嘴里溜出一声短暂的痛叫。她用手向额头m0去,手心便粘上了一GU温热的YeT。

    方子初愣了一下,艰难地爬起来,额头上的血顺着鼻侧滑下来,甚至漫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但这些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那个高高的草堆里,双手拨开周围的荒草,弯下腰,四下翻找起来。

    两三分钟后,她垂着头,双手无力地搭在身侧,又从那里走出来。

    一无所获的她仍是继续在江边行进着,那半个瓷盘般的月亮渐渐升高,光芒也黯淡起来。

    方子初眼下更黑了,也对脚下的磕磕绊绊适应起来。她只能凭借着月光的漫反S投映出的事物的影子来分辨和m0索。

    四野里空荡荡的,整个广袤的黑暗空间中仿佛只有她一个活物,寂静到能无b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喘气声。但她一点也感觉不到恐惧,因为她已经来不及恐惧。

    也不知在江边走了多久,直到嗓子已冒了烟,腿脚发酸,她也没有见到肖凉的一丝踪影。

    “扑棱棱——”

    听到这声音的方子初霎时睁大迷蒙的双眼,寻找起它的来源。她反应过来,这是鸟拍打翅膀的声音,在冷寂的夜里,尤为明显。

    她抬起头,见一只通T纯白的鸟在斜前方不远的芦苇荡上空盘旋着。江边的鸟类,她认识的只有白鹭,可它向来是夜晚不出来活动的啊。

    那这是一只什么种类的鸟呢?它在固定一片地面上方转着圈飞着,令她心生疑窦。

    方子初忙向那片芦苇丛跑过去,拨开及人高的芦苇,苇尖上饱满的穗拍打着她的脸。芦苇生得茂密,她在其中的缝隙中行得艰难。

    终于,她进到了芦苇荡的中心,是一片低矮的荒地。在草丛的掩映之下,竟有一条模糊的黑sE影子。

    方子初定睛一瞧,那极像一道黑sE的人影!

    她拔腿就像那处跑去。刚进入草堆,手臂以下lU0露的肌肤就被密密麻麻针尖般的刺痛所包围。可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依旧用手拨开长满细小锐刺的荆草,向前行进着。

    当最终走到中间那片空地,离那道人影只有两三步距离时,她几乎一瞬间呆怔住:那是个浑身是血的人,已g涸的与刚淌出的血迹在稀薄的月光下明暗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