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风和陆云行兄弟俩可以多剪一些,男子多是到肩胛骨,好打理。赵芬放下常年包头的头巾,洗干净梳顺后居然到屁股那么长,不过有点稀疏,并不浓密,她摸着头发,最后咬牙,狠了狠心,“娘,今年就多剪一点吧,到腰上就行,头发掉得厉害。”

    她看儿媳妇剪了头发后好打理也不怎么掉头发,她也大胆一回,剪了吧,不过她可没有秦小舟那么离经叛道,才不会把自己的头发剪那么短,这头发她养了几十年呢。

    王兰拿着剪刀帮着儿媳妇剪头发,然后依次是陆玉和陆燕,最后连小四都从后脑勺下剪了几根。

    只有秦小舟的头发被她剪了,现在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短,实在剪不了,就只能在额头鬓角剪一点讨个好兆头。

    进入二月后吹的风也暖和起来,村子中间的那棵垂柳率先冒出嫩绿色的芽包,清风拂柳,别有一番滋味,门前路边的那七棵桃树都栽活了,自春雨过后,干瘪的枝条饱满起来,枝头出现一个个花苞,近看不显,远看能看出一点粉色。

    后山可能比村子里冷一点,果园里的果树还没有这样明显的动静,不过看着枝条也不再是冬天时候的灰败,透出一点点绿色。

    秦小舟培育的花椒也长出来了六七棵小芽,只有两个叶子,她对这花椒可宝贝着呢,育芽的时候小心放在厨房灶火旁的角落,那里最暖和,能只要水分充足,最适合培育种子催芽,出芽后又把竹筒搬到屋里,就怕哪天早上起来这些花椒苗就冻死了。

    陆家人吃过花椒后都有点喜欢这个味道,所以都仔细着她的苗,小四都要远远抱走。

    天气暖和,五只母鸡下蛋勤快,第一次扫出来的鸡鸭粪便已经发酵了十多天,变成了家肥,趁着天气好用耙子扒开,晒干,陆家兄弟就把家肥背到果园,在果树根部半米远的地方挖开一些土,把肥料倒进去,再把土埋回去。

    鸡圈附近都变得光秃秃的,野草被鸡吃完,土地都被刨秃噜,陆燕就每天把鸡都赶远一点,让鸡去吃更远果树下的草。

    挖回来的竹笋卖不出去,都被做成了酸笋和笋干,院子里又晒满了竹笋。

    不仅笋长,果园里田间地头都慢慢被绿色覆盖,其他蕨菜野花也在长,陆家兄弟撇回来一大筐蕨菜和十来个棕花苞,下午就去镇上卖。

    花椒树已经有一根手指头高,活了六颗,秦小舟把花椒种在家门口一棵,因为另一边有棵石榴树,听说是陆吉当初逃荒来的时候,带来了一节家乡的石榴树枝,在王家村定居后,那节石榴树枝就种在家门口,这四十年,这棵石榴树已经繁衍出了后山七八十棵的石榴树。

    听陆燕说石榴很甜很大,不过从前年开始就不结果了,大概是太老了,但王兰舍不得砍,现在已经开春了,所有树木花草开始复苏,唯独这棵石榴树一点动静都没有,大概是老死了,这几天王兰总是悄悄的盯着这棵石榴树叹气。

    其余五棵有两棵种在了半山腰的鸡圈院子里,花椒这东西根系长,树皮长刺又厚,不怕被鸡啄,种在养鸡的地方最好。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过鸡圈里,鸡鸭都被陆家人养的很好,陆云风正在清扫院子,听到她要在鸡院子里种花椒,放下竹扫把,“种在院子里会被鸡刨出来啄吃,我去砍两根竹子,把花椒围起来。”

    现在是下午,阳光好,鸡都出去吃草了,院子里一只都没有,山头还远远传来陆燕赶老鹰的声音,“哎呀哎呀,姑姑,你用力挥竹竿啊,老鹰要冲下来了!”

    陆玉内向,又跑不动,气喘吁吁,“我,我挥了。”

    秦小舟哼着歌挖了个大坑,往坑里倒了半簸箕鸡粪便,再铺上一层土,再种上花椒,在光秃秃的院子里添了两抹绿色。

    陆云风扛着一根竹子回来,当场劈竹片竹篾,用三根木棍在把一棵花椒圈在中间,再拿竹篾在木桩上编制,一直编到半米高,另一棵也是,安安稳稳把花椒护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