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云宗主瞳孔收缩,松开他的下巴,跌坐在地上,脸上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愤怒。

    云缈皮笑肉不笑,道:“其实父亲早就知道每日的汤药里都放着曼陀罗毒,可正因是您亲手送去的,他还是喝下了。您以为您操控了他,殊不知他是心甘情愿的。母亲,若说算计,这究竟是谁在算计谁呢?”

    云宗主浑身发抖,起身在他那张得意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怒道:“够了!无用的东西留着也是无用!那是他咎由自取!他死了正好,他不是想走吗?现在变成了孤魂野鬼,想到哪去就到哪去,我那是在成全他!”

    云缈被打得偏着头,诡笑不减,字字诛心:“您已经坐上宗主的位置,于您而言我也是无用之人了,母亲也想也杀了我么?”

    这副模样将云宗主气得更甚,往日里的雍容华贵全然不见,对着门口喊道:“来人,将圣女带下去看管好!今日之事若谁敢走漏出去半点风声,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几个侍女进来要扶住云缈,却被云缈推开。

    云缈跪了许久,身上还负着伤,踉跄两步才站稳,他捂着自己的肩膀,冷幽幽望了一眼云宗主,然后头也不回离开。

    ……

    另一边,秦宵一行人正准备出山。

    秦宵郁郁寡欢,不难看出伤心。

    容肆站在他身旁,说风凉话:“蠢就是蠢,说了他是男子你还不信,还想娶人家?若非今日我们赶到,你被合欢宗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秦宵眼眶红红的,转头瞪他。

    一动怒,背后的伤就更疼了。

    顾青芳心里也不太爽,但平日里这两人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他还是安慰道:“现在知道真相就好。青云峰是富甲一方的仙门,你又是齐峰主的外甥,对你不怀好意的人太多了,往后还是长长心吧。”

    他不安慰还好,这么一安慰,秦宵想到云缈只是为了钱骗他的婚,心里的痛就成倍地翻,最后统统化成眼泪,泪珠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见秦宵掉眼泪,两人也变得手足无措。

    容肆皱着眉道:“哭哭哭,为了个骗你的男子哭,你有没有出息?你若真舍不得他,现在就回去答应和他成亲!我绝不拦着!”

    秦宵嚎哭大骂:“你有没有同理心?失恋还不能哭?若你喜欢的女子突然变成男的,只怕你哭得更加厉害!”

    容肆实在无法共情,只觉得可笑,冷哼道:“我又没有喜欢的女子。”

    顾青芳被吵得头疼,看秦宵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正欲用手给他擦擦脸,想了想,还是默默从怀里拿出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