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曾是太子,所受也是正统的储君教育,学习的自是帝王之道,从君体审官,到农务民情,倾囊相授。

    顾烟杪跟着镇南王,最受益的便是眼界与大局观的开阔。

    这是拘泥于眼前三分利的世界里永远学不到的东西。

    可是越是通透,她就更加不明白,为何这样厉害的人,会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

    而且深受他真传的顾寒崧也英年早逝。

    莫非,绝对的权力真的凌驾于智慧之上?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可或缺。

    随着调养身体与练武,顾烟杪的身体早已恢复康健,想学武却还差点儿。

    阿堂原本以为教郡主习武会很艰难,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是个带着病的贵女,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里吃得了这种苦。

    但他在带郡主练习一些很基本的防身术时,她领悟得惊人的快,通常只要看过几遍,便能完整记下来,还能看出其中关窍,甚至举一反三。

    阿堂相当震惊,将其暗暗归功于郡主灵活聪明的脑子。

    不过让顾烟杪真的身体力行地来一遍,她又不大行了。

    虽然速度敏捷,但力气不够,拿重点儿的武器都费劲,虽有瞬时的爆发力,但耐力却还差得远——这些都是积年累月的功力,不是半年一年就能速成的。

    习武费劲,她又盯上了别的技能。

    支撑她学习的动力非常大,毕竟她要时常巡视南川各地的浮生记,骑马比坐车快。

    待她真的熟练了,才发现这玩意儿就好似开车,自己坐上驾驶座了就不晕车了。

    在奔波的途中,她依然习惯男装,虽然大家都看得出这是一位小娘子。

    隐藏身份倒在其次,最主要还是为了方便。

    但快到十五岁的少女,已出落得标致动人。

    早年间她总耿耿于怀于自己的个头,如今总算抽了条儿,玉臂长腿骨肉匀停,腰间也显出玲珑曲意,圆领袍上露出一截儿素净的脖颈,肌肤吹弹可破。

    唯一没变的大抵是那双顾盼生辉的杏仁眼,明亮澄澈,镶嵌在细润如脂的脸上,像是秋老虎焦热里沁人心脾的清泉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