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是。”

    “……有时候,我与他们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我用恐惧与死亡的铁链束缚着他们,让他们从野兽变成了更文明的个体,但是我也同样受到了相同的束缚:如果我成为了与他们无异的野兽,那么我也应该遭受我亲手实践了无数遍的审判。”

    “不要惊讶,这是非常公平的事情,主管先生。”

    “我比他们更高级,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神明,只是因为他们都是有罪之人,都是这罪恶的社会中助纣为虐的一份子,而我则是一个可悲的纯洁之人,需要将真正的福音带到他们之间。”

    “就是这么简单,这么困难。”

    “如果我真的成为了像他们一样的有罪之人,又或者是像你一样的有罪之人,那我就该死,因为有罪者是必须死的,因为救赎是不存在的幻想,因为任何罪恶都不可能被救赎与原谅,诸如此类的词汇不过是有罪者在临死前的诳语而已。”

    “他们会说,自己一定能够被救赎,他们会说,他们会努力地得到那些受害者的原谅,当然,在更多的情况下,他们会说……”

    “求求你。”

    “他们总是说着这样的话,这是我在诺斯特拉莫所学会的第二个词语,但我从来不理解它的意思:顺便一提,第一个词语就是他们给我的名字,我很喜欢。”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这样的话语是阻止不了审判的。”

    “没有人能干扰这一切,你们不行,我不行,神也不行。”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便突然露出了一个略带有歉意的笑容,沾满了鲜血的爪子有些愧疚地饶了绕黑色的长发,却又被那些粘稠的发丝所粘住,拉扯了好一会儿。

    “啊,抱歉,主管先生,我不小心跑题了,原谅我的失误。”

    “更换一个生存环境比我想象的还要困难一些,这并不是迁移一个窝棚这么简单的事情,所以我总是无法集中我的注意力。”

    “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啊,对,你的罪行。”

    “鉴于这可是一个有些漫长的话题与故事,时间有限,让我们边吃边说吧:我可是为你带回来了不少的好东西,不知道合不合你本人的胃口,但是也只有这些了。”

    “说到这里,这艘战舰上的生活水平,可是要比诺斯特拉莫好上许多,你们的垃圾场丰盛地宛如昆图斯城的宴会厅,甚至会把食物摆放在走廊两侧:这是你们之间什么特殊的习俗么?”

    “要知道,当我发现这些道路两旁的珍馐美味的时候,我可是着实惊讶了一下,甚至一度以为这是某种奢靡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