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遇到过这世间好的郎君,她又如何甘心去伺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想起还在大牢里受苦的少年,她缓缓闭上眼,任由泪水顺着眼角滚滚而落。

    她救不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为他护住这副身子,宁死不屈。

    “哎哟,侯爷您可算来了,快快有请。”

    窗外传来老鸨的恭维声,是南阳侯抵达了玉春楼。

    裴韵猛地睁开双眼,缓缓抬手露出了藏在衣袖里的金簪,眸中划过一抹犹豫之色。

    她是该毁容保命?还是该割腕自尽?

    如果选择前者,就怕那南阳侯是个变态,连面目狰狞的丑八怪都不放过,反而觉得血能助兴。

    若选择后者,她一旦死了,独留阿铮一人在世,他又该怎么办?

    “侯爷,妾身帮您瞧过了,那可是个冰清玉洁的美人儿,您今晚有福了。”

    南阳侯哈哈大笑,“裴家果真是下了血本,那我就不客气了,美人现在在哪儿?”

    “就在绣阁里候着,您请。”

    脚步声与对话声越来越近,裴韵心一横,举起金簪朝左脸划去。

    脑海里浮现出与少年郎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眼角再次淌下两行泪水。

    利刃划破皮肤,钻心的疼痛袭来。

    下一瞬,嫣红的鲜血顺着面颊缓缓滑落。

    裴韵死死咬着牙,捏着金簪一鼓作气从眼尾划到了嘴角。

    力道不算大,但金簪格外的锋利。

    虽然不至于伤可见骨,被划开的皮肉也翻卷了出来,混杂着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剧烈的痛感蔓延至全身,她的手一抖,金簪顺着掌心滑落,狠狠砸在了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