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余温此时脸上的表情。

    “假如有一天事情败露了,你是干干净净的。”迟书浑身战栗,“我们就是命不好,可我就是不认,我不信两个相爱的人不能相守,为什么任何人轻而易举的就能将我们逼上绝路。”

    余温看着他,恨不起来,她又何尝不愧对严阔的死亡。

    “如果我知道,咱们今天是用一个无辜女孩子的命换来的,我宁愿以盛太太的身份死去。”余温的眼中一片荒芜,连泪也落不下来了。

    “你就当这件事不知道好不好?”迟书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眼底全是绝望,“咱们走到这一步了,那个人已经死了,要是有报应的话,我愿意遇到洪灾,海啸,被车子碾压千万遍,满身碎骨,只要你别生我气。”他难过起来太漂亮,总是让人太难去恨。

    “你余温的身份已经不能用了,我别无选择,我是不择手段,但却没有为自己伤过一个人。”他伸手想要去摸余温的短发,她还是歪头避过。

    “让我冷静一下。”余温看着已经冷透了的面,跟行尸走肉一样上了楼。

    她回到房间里,随手拿到柜子上的包,从钱包里拿出一张身份证来,全部的英文字母,是原本属于那个死去女孩子的,迟书给了她一个很好的中文名,她以为这个女人在疗养院里,没想到却已经死去了,自己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她随手就爱那个身份证翻过去,躺在床上,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自从过完年之后,天气也越来越差,极端的暴雨更是让空气中全是病菌,邢老爷子虽然一直养在屋里,却还是大病了一场,不少名医被直升机接过来,勉强将病症给稳住了。

    盛闻过去的时候,邢老爷子刚从床上下来,扶着护工的手在走廊上转着,身上穿着很厚的外套,就算这样,满是老年斑的脸上,却还是毫无血色。

    他是来告辞的,毕竟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忙,也知道下次见面,不知道这位老人还在不在。

    盛闻带了两个保镖过来,水灾过后,到处都是抢劫外地游客的人,成荀之专门让自己的保镖过来接人,两个保镖很识趣,远远的站着。

    “盛闻来了。”老爷子见了他,支撑着体力勉强笑了笑,“你走路的姿态倒像是你爷爷,我记得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我们哥俩一块去钓鱼,那时候你父亲还没出生呢。”

    盛闻从护工的手里接过邢老爷子的胳膊,扶着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夹着湿气的风吹过来,老爷子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听说你太太一年前没了?”老爷子的脸上带着感叹,“听说你为了那个太太,几乎跟盛家断绝了关系,可见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倒是你爷爷,为了家族产业,跟你奶奶结婚,两个人虽然相敬如宾,但到底还是有隔阂的,还有你爸……”

    佣人此时上了茶过来,盛闻端起一杯,慢慢的喝着,邢宝和果然没说错,果然是最顶尖的茶。

    邢老爷子的身体太虚了,说了这么一通,许久才缓过来,用血管凸起的手拉着盛闻,“你觉得我家宝琳怎么样?让她嫁给你,这孩子虽然娇气了些,但心肠不坏的,毕竟是我亲手养大的孙女,你还不相信我吗?”

    盛闻眉眼淡淡的,好像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一样,“宝琳心思单纯,我配不上,而且我这辈子永失挚爱,不会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