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见花色十分精美,心里很佩服:若真是她亲手所做,那才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才是人生一大乐事!

    只是如果他经常在外面几家大酒楼就食的话,就能知道,其中好些菜会似曾相识的…

    或者,其中有某些菜是她亲手所做,其它的是经过她的素手摆过?其实无所谓了,有吃的还挑剔什么!

    “官人请坐!”阎婆惜小意地请王伦上座。

    阎公阎婆都不在,此间便无旁人,王伦客气了一下便坐下来。

    阎婆惜此时素手托起一壶酒给王伦斟满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款款坐在王伦的右侧。

    在宋朝人心目中,左为阳,右为阴,左为尊,右为卑。虽然文人们一贯将贬官称为“左迁”,但是宋朝左丞相的权位一般都高于右丞相。在家中,丈夫是阳,妻子是阴,丈夫为尊,妻子为卑,故此必须按照男左女右的原则来给女主人安排座次。

    不过就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一间屋里吃饭,尽管还未饮酒,气氛便不免旖旎起来。

    “娘子的乐班重新组合起来未?”

    乐班是歌手的第二生命,特别现在的乐班还负责给歌者提供歌曲,连词带谱的那种。阎婆惜这一年因为高衙内的事把乐班的人都撇下了,哪怕她嗓音再好,想重复往日光辉也不可得。

    说到此事,阎婆惜便叹了一口气道:“好让官人知道,奴家这乐班,是再也组不起来了!”

    “却是为何?偌大的东京,能弹唱的乐手不知凡几,如何组不起来?”

    “官人可知,寻找乐手容易,寻找能为乐班谱曲的人却是难上加难!奴家昔日在矾楼时,幸得美成先生抬爱,时常便有些新鲜小曲传世,方才吸引得听客。在香榭楼时,那边亦有数位名家供曲。如今在这里,便只能老调重谈,所以客人日渐稀少!”说到此处,她眉头紧皱,楚楚动人之态让人动容。

    可是王伦亲眼见过她唱歌时座无虚席的场景,收入似乎也不低。尽管被高衙内压制,那一晚十数两银子到手应该没问题吧?这可比卖肥皂赚得多了!

    这是典型的以小民的心态揣测富裕阶层的生活。乍一看每晚数十两不少了,其实对阎婆惜这等曾经的头牌来说,这已是很低的收入了。

    不说丽香院要拿走一半,她要养乐班----哪怕草台班子咧,都是九到十二人的队伍。自己日常的吃穿用度不能低了,维持像样的生活需要钱…林林总总,能落到手的并不多。

    并且比较之前的挥金如土,她现在的生活质量已经严重下降了。能够知道“穷”则思变,算不错的。

    阎婆惜的意思他懂,对此,王伦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自己确实身负“词”名,但自家事自家知:肚里的货全是抄袭,数量有限,将来在大宋生活还早咧,不能提前预支光了吧?

    其实中秋晚上以质加量一鸣惊人之后他就有点后悔了。来年的金明诗赛,三皇子已经预定了,得给;茂德帝姬那边肯定是要努力表现的----这是他自愿的;小郡主也是挺好的,假如她向自己要诗词也只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