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今天他将西巷胡同这处屋子买下来了。

    “房契?临子,你将咱家住的房子买下来了?”方母看着房契,因为惊喜,声调一下子拔高了许多。

    “好,好,好啊!”方父也是高兴,一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虽然近来方家攒了不少钱银钱,但银钱还是和房子不一样的,大夏人对两样东西有着独特的感情:一曰田、二曰舍,要不怎么有个词叫作求田问舍呐?

    “早前,我看你店里挣钱,就想说给家里住的房子买下来,后来听到你要开分店,不知道钱够不够,就又咽下了……临子,你手头钱还够么?不够从咱们家里拿。”方母高兴过后,看来问道。

    “够的,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怎么能拿咱家的钱补贴呢?再说,房子也不贵,不差这点,不仅是房契,咱们家户籍也转过来了,从今以后,就不再是寄籍,而是淮安府城的户籍,也算是真正的府城人了。”方临笑着道。

    方父听着,凑方母旁边宝贝似的看着房契,乐呵呵道:“有了这房契,就不怕租着被赶走,这边住得好,邻居也好……户籍迁过来,以后也不怕查,赶回乡下了,这是大好事啊!”

    “可不是?以前,家中想添些什么大件,都想着不是自己家,万一搬家带不走麻烦,以后就不怕了。”方母同样喜滋滋道。

    “临弟,这里以后就是咱家了。”田萱脸上也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是,咱家啊!”方临感叹。

    方父、方母拿着房契看来看去,直到吃饭,才依依不舍放下,收好。

    晚饭极为丰盛,不仅是买回来的凉菜、热菜,方母、田萱还又炒了两个菜,凑够了八菜一汤,算是为买房、迁户籍庆祝。

    一惯节俭的方父、方母,今天也都不觉得这奢侈了。

    饭间,方母说起一事:“临子、小萱,你们还不知道吧?欧夫人生病了……”

    “哦?”

    方临停下筷子:“娘,怎么回事?什么病?重么?”

    他对欧夫子是极为敬佩的,对欧夫人这个好人也极有好感,打心眼里是盼着好的。

    “欧夫人左边胸口长了个疮,熬敷了些草药不见好,后来这疮就开始扩大,越来越大,现在总有枣子大了……”

    “那可痛吧?”田萱问道。

    “可不是么?按欧夫人的说法,那种痛啊,就像面条一样拉得长长的,还不如死了……我有次都看到,她疼得打摆子。”方母唏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