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机船行出三公里多,后方两公里外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亮光,军用巡逻艇上探照灯的光柱划破海面的黑暗,看样子驻防青岛的海军第三舰队在日本人的压力下出动搜索了。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小机船尾部机器连放了几声闷炮,六米多长平时用作海面短途接送的小机船不一会儿就失去动力,缓缓停了下来,把一船人急得哇哇大叫,惊慌失措。

    万海川四处寻找木浆找不着,情急之下生生揭下两块机船侧板,嘴里连声催促:“快划,快划!还有半里路就到西边鱼码头了,那里肯定停有拖网的汽轮,咱们靠上去把汽轮劫了,继续前进。咱们的老命全搭上没关系,完不成任务让人笑话咱青岛站没人!”

    弟兄们立即忙碌起来,利用一切可以当船桨的物件拼命划水,小船在汹涌的海浪上如同一片无助的叶子,沉沉浮浮,艰难地向西移动。

    身后巡逻艇的马达声隐隐传来,刺眼的光柱已经三次掠过小船上方,而且距离原来越近,似乎已经被发现了。

    挥舞木板不住划水的夏雨凌满头是汗,此前一直瑟瑟发抖,蹲在船中间的年轻船夫却在这个时候呆呆地望着夏雨凌,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话:“我认识你……你和药店的徐掌柜一起喝过酒……”

    “啪——哗啦——”

    没等夏雨凌考虑如何处理这个船夫,万海川手中的长木板闪电般飞来,将倒霉的船夫脑袋打碎,随即将其砸下了海面。

    “别瞪着我,快划船……不是我心狠手辣,不灭了他,不知多少留在青岛的弟兄要家破人亡。再者说了,干咱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心慈手软,否则害死的就会是自己和亲人朋友。”

    夏雨凌摇头长叹一声,抡起木板拼命划船,冰冷的海水纷飞溅起,刺骨的寒风吹得每一个人脸上针刺般疼痛……

    凌晨三点,济南韩公馆。

    刚刚和小妾做完运动的韩复渠冲了个热水澡,美滋滋地躺在床上,粉滴滴白嫩嫩的小妾那双令人销魂的小手,又如灵蛇般纠缠过来,没一会儿韩复渠呼吸就变得急促,嘿嘿一笑正要翻身而上,门外机要参谋王凯如着急的声音传来:“向帅(韩复渠字向方),蒋委员长急电!”

    “他大爷的,啥时候了?什么电报都不接……等等!你说谁的急电?”韩复渠突然推开小妾,咕噜噜坐起来。

    “蒋委员长急电:明日下午五点左右,将有一架中央军委的专机降落在泰安机场,估计会停留两小时,接走几个从青岛方向赶来的军委总部情报人员。蒋委员长要求向帅全力协助飞机的起飞与降落,密切注意和协助从莱芜方向开来的一辆福特牌民用卡车,并严格保守秘密。”

    “什么事情弄得这么慎重?立刻去请青先生,我马上到书房。”

    “是!”

    凌晨四点,北平汤山行馆,安毅司令部。

    安毅站在大幅山东地图前面,盯着刘卿划出的一条红线,低声问道:“潍坊站的卡车赶到黄岛北面的徐家港,需要多少时间?”

    “大约一百四十公里,估计跑完全程需要四个半小时,顺利的话一个半小时后就能到达。黄岛有咱们一个联络点,青岛站几位负责人都曾与之联络过,那里配有十五瓦电台一部,能随时与潍坊站保持联系。”刘卿回答。

    安毅点点头:“多亏了胡子,要是没有胡子两年来的苦心经营,冀鲁地面就没有今天的规模与成绩。”

    “是啊!属下对胡大哥深感钦佩。”赵瑞由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