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是说过这话…”苏异点头承认,然而接着马上话锋一转,又道:“可我也没见你走出了什么路来啊,反倒是我让你去跑腿的时候,你一次都没有提出过异议。”

    堇鸢气得手舞足蹈,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挤出了一句:“你强词夺理!”

    “好了好了…”苏异摆了摆手,总算不再逗她,叹气道:“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你,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开窍,只可惜结果有些令我失望啊…”

    “说是要摆脱斥候的身份,走自己的路,当什么战士刺客,可直到现在也不见你有为之付出过什么努力,那些话好像只是说着玩似的,也不知道当初修炼大日焚羽时的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玉瑾到底还是太年轻,即便心怀与命运抗争之意,却也只是一个懵懂的想法而已,内心被根深蒂固的千年传承所束缚禁锢,始终下意识地认为自己难以摆脱“天生斥候”这四个字。

    她的脸颊憋得通红,想找出一些证据来反驳苏异,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除了不愿当斥候之外,她还十分抗拒被那些枯燥无趣的任务缠身,所以离开了北边大山后便是如鱼得水,凭着一身的三脚猫功夫四处撒欢,早就将曾经的壮志豪言抛诸脑后了。

    见她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苏异便接着道:“这次你替我跑一趟杭州,一路上好好想想,然后把事情办好了,回来后我便教你练剑,和潇潇一样,学卷白一剑,如何?”

    堇鸢楞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如美梦成真一般,不敢相信,好一会回过神来,这才结舌道:“你…是说真的?”

    未等苏异说话,她便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接着说道:“那你岂不是成了我师父了?”

    “叫我一声师父很难为你吗?”苏异笑道。

    堇鸢朝他吐了吐舌头,随即又殷勤地替他捶背揉肩,心急道:“好师父,好姐夫,快告诉我要做什么事情吧,我马上就出发,保证任务完成得又快又漂亮!”

    苏异哪能不知道她想快些回来练剑,于是又再三叮嘱一番,交代了几句,最后写了一封书信让她带给苏君路。

    看着小姑娘急匆匆地夺窗而出,化作一只雀鸟消失在天边,苏异摇了摇,哭笑不得。

    他站在窗边看着已经多了一抹亮光的天色,心情倒是没那么沉重了,想来这十几年苏家都熬过去了,若再发生什么意外,苏君路必然都有应对之法,自己不至于太过担心。

    收拾一番心绪后,苏异一脚踏上窗台,随即纵身跃出。

    便见他身形一轻,飘然来到了另一扇窗前,接着毫不客气地推开,闯了进去,降临在了驹铃的那一间客房。

    却见里头除了驹大师外,虞渊竟然也在。

    两人席地而坐,背靠着床榻,睡得正酣,怀里还各自抱着长剑,手中攥着画了剑招的纸张,看来是论剑论到最后困乏不已,就这么睡着了。

    苏异轻手轻脚地靠近,谁料刚走两步便有一道剑气袭来,在他面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