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祭司
【院子里干净整洁，秋千上坐着个手拿糖葫芦的小女孩，一摇一晃。】【跟我们想的阴森老巫师差距有点大。】【这整得有点温馨了，一时没适应过来。】【还没等我们开口问，小女孩鼻子抽抽的嗅了几下，然后就老气横秋的安排起来。】【她让我进屋子，其他人则先在院子里等着。】【我跟陆璨等人交流了个眼神，决定去探探情况。】【很快，我走进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门口。】【蒲团上坐着一名闭着眼睛的女人。】【听到动静，她睁开眼露出一个笑容。】【我看到她的眼睛，一时愣在了原地。】【居然是重瞳。】听到重瞳两个字，所有人顿时面色惊变。自古以来，重瞳常为圣王，豪杰或天命在身之相。上古神话传说中，汉字的创造者仓颉便是重瞳之相，《春秋元命苞》曾记述仓颉之目能窥伺天地之秘，文字便是他观察天道运转所创出。这虽有神话演绎的夸张成分，但也能看出重瞳异相的恐怖。而诸如舜帝、晋文公重耳、项羽等俱为重瞳之相。王也面色凝重道：“重瞳之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眼睛发生了病变导致的瞳孔黏连，但对异人而言却非如此。”“《麻衣观相》有言：目有重瞳之明，皆能洞观天下之异。”“若是一名异人生有重瞳，那代表着她能洞悉世间万物之变，甚至是超脱了变化本身。”“就连过去和未来都能洞察。”众人闻声倒吸一口凉气。若是能洞悉时空，那简直无法想象这能力的恐怖，意味着这世上的一切对重瞳者而言都不存在秘密。此时。正当众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冯宝宝的声音传来：【还没等我回过神，女人突然嗷的一声，捂着双眼从蒲团倒下。】【我无语的站在门口，看了下自己还有一只脚没迈进屋里。】【不是……】【我都没进屋呢，你就整上仙人跳了？】【仙人跳的流程都没走完，懂不懂规矩啊。】“……”众人无语的看向王也。眼神仿佛在说：重瞳，就这？王也一脸尴尬的看着众人。刚刚自己一脸严肃的吹了半天，结果这位重瞳者嗷的一嗓子就倒下了。搁这儿打假赛是吧。他干咳了一声，表情不自然道：“这位前辈能是一般人么，不仅自身是重生者，而且命格之贵世间罕有。”“这是正常的情况。”众人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于是又继续往下听：【外头听见动静的众人，急忙朝这边赶来。】【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女人大喊没事，不用过来。】【小女孩迟疑片刻，还是走了。】【我看着女人指缝里渗出的鲜血，感觉也不像是装的，于是跟陆璨等人点点头，便也让他们先离开。】【等到众人离开，女人用甘露清洗了下眼睛，邀请我相对而坐。】【不过这次她没有再睁眼看我。】【简单聊了两句，我得知了女人的名字还有身份。】【她叫柳珑，是哀牢国遗民的大祭司。】【她沉默片刻，便直接跟我交代了前因后果。】【原来这群哀牢国遗民，自数百年前便因炁局残破，为了族群续存开始与外界联系。】【但成也炁局，败也炁局。】【自他们祖先进入这里开始，一切就已注定。】【他们这些遗民由于长年生活在炁局内，导致在炁局残破后，都患上了炁局病，没有一个能活过二十岁。】【现在他们这些遗民，仅剩下她和外面的那个小女孩了。】“炁局病还能遗传吗？”张楚岚疑惑问道。难不成这玩意跟核辐射一样，都是从基因层面改变身体。马仙洪也扭头看向诸葛青和王也。这两人都是术士，对这方面应该有研究。但诸葛青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王也倒是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吧，炁局病这东西的原理，有点像笔记里说的风后奇门错误用法。”“炁局里的很多规律与外界天地不同，就像是一个长期开着风后奇门的人，突然闭局，那身体自然就会出现诸多问题。”“而炁局连命运都能影响，更别说后代遗传。”张楚岚眼中露出恍然之色，接着补充道：“我觉得影响遗传这方面，有些类似现代的生物学。”“生物的生存环境变化导致出现的问题。”“比如同一物种在不同环境下，产生的种群分化或者隔离。”“就像人们常说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这些遗民长期在炁局内，甚至有可能身体构造都与普通人不同了。”马仙洪等人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而冯宝宝看众人聊得差不多，又往下继续：【我没有说话，只是诧异的看着她。】【修复炁局，我？】【柳珑摇摇头，告诉我误解她的意思了，她并不是让我修复炁局，也知道炁局不可能修复。】【她只求我一件事。】【等她死后，带外面那个小女孩离开这里。】听到这里，张楚岚有些不理解。按理说不应该先解决炁局病的问题么。突然他脑海里却闪过一道灵光。似乎有点明白这位古哀牢国大祭司的做法了，作为祭司肯定不乏一些神秘的巫祭手段，加上她本身又是个重瞳者。她可能是像老冯一样，通过笔记主人某种特质来解决炁局病的问题。停止了猜想后，张楚岚又继续往下听：【柳珑的做法让我很奇怪，来往这么多人，为什么就选中了我。】【因此我没有贸然答应她。】【柳珑看出了我的犹豫，她告诉我原因。】【作为古哀牢国遗民，她们拥有一项让所有人都疯狂的能力。】【延年益寿，攘灾纳福。】【也因此被清廷皇室所盯上，跟那名小女孩被软禁在这里，提供所谓的仙浆玉露。】【药仙会背后也是清廷皇室暗中扶持，残杀生灵培育蛊童，就是为了炼制出长生不老药。】听到这里，众人都是满眼的愤怒。过了一阵后。马仙洪感慨道：“纵观历史古往今来，有谁能逃脱长生不死的诱惑。”王也却摇了摇头：“你我修道之人，修得是念头通达无愧本心，方能长生自在。”“若是残害无辜才能长生，这样的长生你会取吗？”众人听后若有所思。此时，冯宝宝接着上面读下去：【而她作为炼制不老药的关键，在药仙会的地位很高，她的要求没人会拒绝。】【她可以让我轻松进入药仙会，获得我想要的一切情报。】【对于她知道我的目的，我并不感到奇怪，作为重瞳者同时又是一名巫师，算是挺正常的。】【但柳珑却隐瞒了很多东西。】【比如之前我在陆家窥伺命运一角，所看到的那只蛊神，还有太平道妄想成仙的事情，她丝毫没有提及。】【这里面太多可疑的地方了。】【还没等我拒绝，她走上前掏出一样东西捧在双手上，朝我跪下。】【我顿时大惊，连声道使不得，接着赶忙弯腰。】【一把扶起她手中的东西。】【我看着手里晶莹剔透的小球，上面隐约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波动。】【就像是在陆家那次窥伺命运，所感受到的蛊神气息一样。】【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必须帮一下这个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