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喜笑颜开:“等着,找你钱!”

    “不必了,算到下顿。”

    “好嘞!”

    万福源走在大街上,步履依旧蹒跚,但原本浑浊的眸子早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哪里还有醉的模样。

    很快,他便来到了一处塘河堤岸。

    岸边恰好立有一块高逾两米的青石路碑,石面斑驳,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了。

    他快步走到石碑旁,背靠着碑面坐下,捂着胸口喘息不已。

    这是多年前的老毛病了,一到疲劳紧张的时候都会发作。

    虽然并不致命,但也很折磨人。

    良久,他恢复了些,伸手摸出了石碑下的一块碎石,将两颗花生米放了进去,将碎石恢复原状后,准备起身赶路。

    忽然,耳朵一动,他迅速伏低身子,用石碑遮挡住身形。

    在不远处的大路上,一队巡警晃着膀子走了过来。

    这条路上的行人车辆特别多,动辄拥堵不堪。

    巡警不得不大声呵斥,才能分开一条路——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人会去注意河渠旁的动静。

    等到巡警远离,万福源才用右手捂住胸口,缓缓起身。

    他环顾四周,正要迈步出去,突然目光一凛。

    远处有一个人离开大道,正晃晃悠悠朝石碑这边走来。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醉汉,穿着一件无袖灰色短衫,胸襟一片湿漉漉的洇痕,走起路来一步三晃,想来喝得可不少。

    万福源只得重新矮下身子去,尽量压低呼吸声。

    这醉汉走到石碑前,先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然后以左手撑住石碑,右手窸窸窣窣地解开腰带,居然对着石碑开始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