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十一岁在医院里认识的,大概已经有六年了对吧?”三井美织抢在他之前开口道。

    她不需要他的回答。

    她沉醉在自己的梦里。

    “那时候我刚刚检查出家族遗传病,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简直令人绝望。”三井美织自顾自的陈述着。

    “你知道我父母早亡,在我八岁的时候,一场车祸葬送了那对厌恶我的夫妻和那个讨厌的弟弟,只有被他们抛弃在家的我活了下来。”

    “我继承了全部的,原本属于我弟弟的财产。”

    少女的语句开始变得凌乱,她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或许正印证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知道我糟糕透顶,谎话连篇,毫不讨人喜欢,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惜损害其他人的利益,从某方面来讲,我绝对算不上普遍意义上的好人。”

    “我对你撒过很多慌,比如,我喜欢钢琴,喜欢樱花,我对逝去的亲人依旧心怀留恋,再比如……”

    她的自我剖析被眼前的一颗糖打断,紫色的葡萄味,外面包裹住亮闪闪的糖纸,此时正躺着白皙的手掌中央。

    她不敢接。

    现在是夏日,不是冬天,呼出的气也不会化成升腾的白雾,可她依旧觉得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脸部肌肉带动着嘴角抽搐成难看的笑。

    虽然广泛认知中人的身体是由自己控制的,但是很多时候多得是身不由己,比如说悲伤时颤抖的嘴唇,哽咽的声音,比如说湿润的眼眶,嫣红的眼角。

    所有的情绪都来得太突兀。

    她刚刚还笑的很开心。

    “我……原本,想,将你推下去,我抱着你……”

    也许第二天的报纸就是我们俩殉情的消息,之后别人再谈起也会将我们的名字连在一起。

    恶劣的行为让她快要羞愧的哭出来,但她还是忍不住这么想。她真的,真的不能想象他和其他人在一起,不能想象许多年后他们变成生疏的陌路人。她未尝没有幻想过他们可以在一起,但就算有时候做梦,梦里清醒的她也会告诉自己,这是绝无可能的。

    “啊……那,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