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借她御寒的。怎麽了?」

    「朱大哥,你怎麽能这样……」她眼眶里打转着可怜兮兮的泪珠。

    「我怎麽了?」见到她泪眼汪汪,朱尧没有起一丝怜悯,反倒是感到不耐。从小只要去拜访何家,她一落泪他遭殃,因此他对她的眼泪甚是厌烦。

    「你们俩个孤男寡nV共处一室,谁知道在里头做了什麽?你又让她穿你的大氅,这简直不成T统!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未婚妻吗?」何紫嫣一把妒火烧起便如星火燎原,把她原有的礼教都忘得一乾二净,在nV人的妒忌心面前,什麽都是云烟。

    朱尧深x1一口气,冷冷道:「何紫嫣,你是否过於小题大作了?你先前才说要顾及叶纱纱的清誉,可无凭无据的你却在这说三道四,这不才是有损她的闺誉?」面对何紫嫣莫名的怒火与质问,朱尧一气之下也不忍了,她在自己家大吵大闹就算了,可竟连在他朱府都如此口无遮拦,如泼妇骂街指责他?

    决定把话说清的他,继续说道:「我容许你三番两次来我朱府叨扰,甚至大肆对朱府的人宣扬自己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可我必须告诉你──我从未认定你。」

    他於她,本就无情份。多年前,他便明示暗示何家俩老,要他们另寻佳婿,将他们的宝贝nV儿许给别的好人家,是她执拗劝不听。而他的冷言冷语她也当作耳边风,依然故我。宁愿自己一头热来蹭他,现在惊觉蹭不着便耍起大小姐脾气了。

    此时此刻,他真的是很想去父母坟上磕头跪拜,问问他是做错了什麽要替他结下这门烦人的亲事?

    「你──你说什麽?你怎能这样对我说话?这可是从小就订好的婚约,是你我父母订下的!你父母不在就想撇清g系,不认了吗?」何紫嫣这几年的温婉形象,全毁於一夕。果然,她骨子里还是那个骄纵任X的何家千金。

    「从前,我便说过要取消婚约,是你不依。」他字字如针,扎出无尽冷意。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怎能随你说取消就取消,这样我面子往那儿摆?」

    说穿了,是为了面子?她一个高高在上的何府尚书千金,怎能被人「退婚」呢?

    「我说过了,只要能解除婚约,理由可随你们何府编造。」他无奈一叹。「你这是又何苦呢?我对你毫无男nV之情,天下男人何其多,为何你偏偏就要我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人?」

    何紫嫣的气焰,瞬间被他的反问浇熄了一半。含着泪光,她娓娓道来:「小时候,我调皮贪玩不听劝告爬树,结果一个不稳摔了下来,是你怕我受伤在我跌落时接住我,我毫发无伤你却因此受伤……还有一次,我的纸鸢断线飞走了,我哭哭啼啼地找不回,你赶紧给我做了一个新的纸鸢……」甜美回忆一涌而上。「而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我失足落水那次,你不顾自身安危跳下深池救我上岸,那时──我便认定了你。能这样将我捧在手心上的人,除了你和我的亲人,还有谁?」这也是为何长大cHeNrEn後,面对他的淡漠她却不甚在乎。她相信,只有他对她最是真心呵护。

    听闻,朱尧却默默叹了一大口气。

    「你以为的温柔守护,却都是我的恐惧造就。你记得吗?每次只要你哭泣,我就会被我爹狠狠教训一顿,不论我是否有错。因此,每当你遇险或不开心,我只能尽全力去守护你──因为我怕。我怕我做的不够好,没能好好保护你,就会被责罚。」他搁在心头已久、挥之不去的Y影,终於见了光。并不是他勇敢过人,当时年纪尚幼的他不懂得拿捏,只能尽力去保护她避免自己被大人责怪。

    「怎、怎麽会是这样──我不相信!你是为了退婚才这麽说的吧……」自己倾心多年的Ai慕,付诸流水;一直以为的守护,竟只是他的恐惧根源。

    阵阵寒风袭来,雪也越发狂狷,漫天飞扬的雪花冰冷刺骨,和她落下的两行热泪形成了两个极端,如同她的心情。她没想到她所珍藏的儿时点滴,於朱尧而言却是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

    原来,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妄想。

    「外头风雪大,紫嫣姑娘你还是先进来暖暖身子,再说话吧……」见何紫嫣溃堤,叶纱纱竟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