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宴客都是男女分开的。一家子赴宴,男客去前院,女眷则往后宅走。

    像今日这样的寿宴,就要先给寿星老祖宗见过礼,各人再往各自的圈子里去玩,待到午宴开时才会又聚到一起。

    镇国公老夫人的寿鹤堂在后院的中轴线上,穿过雕花游廊,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乔琦和华薇走到正房外,还未进门,就听到有人在说话。

    “各位老夫人过誉了,颂英自知绣技巧不足,只得花些其他心思在里面。只望老祖宗别嫌弃。”

    女声柔和,娓娓道来,让人听着就心生好感。

    乔琦让门口地嬷嬷去通报,怕小姑娘拘谨,便拍拍她的手。小声道:“莫怕,老祖宗待人宽和的。”

    华薇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对着她笑了笑。透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然后挺直腰背,端端庄庄地进了屋。

    只见寿鹤堂里,一身赭红银丝云纹褙子的老太太坐在最上首,就算下面一群平均年纪都比她小上十来岁的老夫人们对比着,也依旧是最精神抖擞的那个。

    且今日她带了一个镶嵌了深红玛瑙的抹额,更显得红光满面,老当益壮。

    大堂正中站着一名妙龄女子,身形有些单薄,她这个角度看不清面孔。其边上两个丫鬟拉着一幅挺大的绣品,约莫是幅童子送寿图。

    华薇只瞧了一眼便微垂下眼睑,规规矩矩地跟着姑母给老祖宗请过安,又一一向在座的老封君们见过礼。美人娘在堂中算是辈分最低的,坐在末座。

    华薇经过时朝她不着痕迹的眨眨眼,便低眉顺眼地站在姑母一旁。

    乔琦站定笑着递话:“老祖宗,孙媳把画薇带来了。”

    “孙媳是个糊涂人,只能尝个味道凑个巧儿,对您的问询却是一问三不知,无法为您解惑了”

    “就你嘴贫!这便是你那娘家侄女儿了?”

    打量目光落在乔琦身后的少女身上,从上至下看了一遍,国公老夫人缓缓点头道。“是个标致人儿。”

    “听你母亲说,这茶是你制的?”似乎是怕吓着小姑娘,稍顿了顿,樊老夫人随手捧起桌案上的茶杯,低头轻抿了一口。语气又柔和了些:

    “这茶老婆子喝着适口,可有什么相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