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疑青“她拦过你?”

    燕柔蔓眼帘低垂,掩住了内里情绪,不过也只是瞬间,她就展颜灿笑“是啊,拦了我好大一个生意呢,要不是那种生意毁了,我没准早就攒够银子不干养老了,我到现在……都记恨她的很!这般害我,我这辈子同她没完!”

    院外二胡早就停了,这次是一个新鼓点,催的很急。

    燕柔蔓扶了扶发“若没什么要问的,我就告辞了?今日接了活儿,拿了钱不好不办事,接下来这场到我了,要是不嫌弃,二位赏脸听一听,不是我自夸,这《桃花扇》,今日在场所有人,没一个比我唱的好。”

    仇疑青淡淡颌首,燕柔蔓轻盈优雅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叶白汀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心微蹙“她为什么要帮李瑶?”

    锦衣卫并未查出二人有什么交集,今日也不见两人打招呼,几乎跟陌生人一样。

    仇疑青眼神微深“如果不是为了帮人,而是把别人也扯进来呢?”

    叶白汀顿时想起了容凝雨“如果当年救李瑶的人是容凝雨,好像一切都说的通了……”

    一个人的恨意,真的能到这种程度么?

    可不这么想,也说不过去,照燕柔蔓讲的故事,李瑶从小到大这些年,的确是过得很苦很苦的,在娘家被继母欺负,走丢了被外面的人欺负,嫁了人被丈夫欺负,终日活在对暴力的恐惧中,她本身应该是安全感缺失,对世界充满绝望的,燕柔蔓说,李瑶有那么多时间,有那么多恨意,却没有杀了丈夫,是因为她不敢,叶白汀是信的。

    但今日见面,李瑶虽表面柔弱,内心却是坚韧的,可能中间打破的过程很难,但是她扛过来了,她不再害怕这个世界,甚至不再害怕男人,还能转自身柔弱为优势,小小用个心机,为什么?是什么契机,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个女人不再落泪的时候,就是心死的时候……一个女人披上了铠甲,是否代表着,她有了想保护的人?”

    可能很难,可能咬牙坚持也可能扛不住,但她想这么做,生命里总有一些人,一些事,给了你温暖和期待,而你处在泥泞地缝,也想抬头看一看阳光,想要保护这仅有的一点点温暖和期待。

    那这个人为什么需要保护?为什么她的改变可以保护?这点就很微妙了。

    叶白汀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对不对,今天这个故事,很难让他有别的方向“容家班的历史,指挥使查过没有?之前你说,这个戏班子已经开了三十多年了?”

    仇疑青颌首“是。”

    叶白汀想想容凝雨的年纪,好像是三十四岁:“最初的班主,肯定不是容凝雨。”

    “容凝雨是班主捡回来的孩子,这个戏班子从创建开始,所有成员都是班主捡回来的,规矩传承至今,里面的人,全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你也曾说过,她们最开始做的生意也并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