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寒悠闲的坐起身,顺手捡过簪子,在手里端摩了片刻,“你才是何苦强迫自己?”

    “……”

    “你本来也忘不了我。”他毫无顾忌的戳破了怜音心里最后一层窗户纸,然后又轻柔的将她的长发拢到肩后,挑了一缕,给她重挽了发髻,“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比宫云归更有魅力吧?”

    “……”怜音没法再和他交谈这个话题了,“你带了个孩子回来?”

    君寒刚替她簪好发髻,顺着便从后头把她锁进怀里,唇瓣轻轻贴着她的耳垂,明知故问道:“什么?”

    怜音稍稍避了分毫,“那个孩子是谁?”

    君寒又在她耳畔轻轻笑了一声,“关心他做什么?”才有恃无恐的问罢,他又怕怜音真的不再关心下去,便自觉接着道:“沙场征战了那么些年,我也该为我的后事做点打算吧?不过养了个以后埋我的人罢了。”

    “……”怜音摸不准他这话究竟几分实意,便冷着脸道:“天下想埋你的人多了,何必特意养一个?”

    “埋的方法值得考究。”他又将怜音勒紧了几分,“不过,你要是帮我生一个,或许可以埋的更孝顺点。”

    怜音像是被狠锥刺了一下,扯开他的手便站起身,不想理会。

    君寒褪去了戏谑,又斟了杯酒,“好端端的,你突然提他做什么?”

    怜音微微回了一眼,“你把影儿放在他身边?”

    “嗯,让他们搭个伴而已。”君寒饮了冷酒,“你不乐意?”

    他这话说的倒是很正经,怜音细揣了片刻,依稀也品出了那么点实意。

    “我……可以见他吗?”

    君寒捻杯的手顿了一下,怔愕即退,便笑:“可以,明天我带他来见你。”说罢,他便起身,“今天够晚了,我送你回去。”他递了手给怜音,对方却没理会,掀了帘幔便踏波而去。

    君寒拂袖重敛了帘幔,定站亭里瞧了她背影一路,终落得自讽一笑。

    次日一早,君寒便如约将易尘追带到了安阁,却没上楼,就见怜音站在楼下院里的塘边,闻声便转眼瞧来。

    易尘追不明所以的被领到这布局精妙的院里,正赏心悦目时,眼光乍的便窥见了池边这么一抹丽影,下意识止了步,首先蹦上脑际的猜测便是——这应该是我义母吧?

    怜音转眼便瞧见了易尘追,唇角拂了一抹温柔浅笑,白衣净雅、青丝墨染,映得明阳雪景尤为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