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佛家也不甘示弱,逐一进行驳斥,指出佛教对社会民众施行教化,于治国有利;通过个人出家修行而使祖先亲属的灵魂超脱苦海,也是尽孝的表现;佛教与世俗礼仪不同,以断除情累为志向,弃妻剃发,出家修行,是无可非议的。

    但中国的百姓君王大多都很理性,旷日持久的佛、道、儒三教之争,始终仅限于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范围内。即使有杀害,也只是惩办几位被视为首恶者。就如祟佛的齐文帝宣布灭道教,便仅杀了四名不肯落发的道士。周武帝灭佛,亦不肯杀一个僧人。

    这是中国传统文化氛围所使然。因为古代儒家讲究中庸、宽容,道家讲究清静无为,而佛教则更是高扬和平与平等的大旗。不像西方的宗教战争,一打就是几十年、上百年、数百年。

    三方的争斗到了唐朝方才告一段落。

    唐朝完全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最开明的国度,他们对于各族文化都以一种海纳百川的气度接纳。

    在唐朝你可以打吐蕃传来的马球,穿北方胡人的衣服,看西域来的歌舞,玩***娘们……

    只要你有心,你可以在大唐,在长安体会到各种各样的异族风情。

    佛、道、儒三教之争也因为这种气度而缓解,李世民对于佛、道、儒三教没有什么偏袒,秉着只要你们不惹事,就不介意他们在大唐传教的心态。

    可弘福寺的案例,恰好打破了这种和平的姿态。

    李世民在历史上的地位很高,除了上了年级之后出现一些奢靡之气以外,在中前期,对于百姓是非常关照的。而弘福寺却收刮民脂民膏,以百姓的钱财,行挥霍奢侈之风,已经触及了李世民的底线,让他龙颜大怒。

    在得到房玄龄、杜如晦的奏报之时,李世民气得拍案而起,把自己的手都打肿了,立刻召开群臣商议此事。

    在杜荷没有抵达承庆殿之前,议会已经开始。

    魏征、褚遂良这些正统的文士,对于佛教有着心灵深处的鄙夷,面对这一群**的和尚,立刻展开了潮水攻势,三言两语将佛教贬低的一文不值。

    朝中如萧瑀一般的佛教信徒也大有人在,他们自然不甘示弱,言辞犀利的展开还击。

    全新的佛儒之争,有着越演越烈的架势。

    至于房玄龄、杜如晦二人,则不发表意见。

    他们两不偏帮,不加入争吵的行列。

    以出身而言,房、杜二人都出生于书香门第,是正统的儒家弟子。然他们并未有大多儒家学子的死板,懂得变通。就如治国,房、杜二人都是当世英杰,身负雄才,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早已发觉寻常的儒家知识根本不足以处理天下诸多事务,灵活变通的打着儒家的旗号,以法家的手段来处理。对于这即将产生的儒佛之争,抱以中立的态度。

    李世民原先有着同样的想法,比起寻常的帝王,他的思想要开明的多。他并不像秦皇汉武一般,以学说来禁锢思想,达到控制百姓的目的,他的方式倾向于汉初的无为之治,管得宽松,管得自然,管若未管,不管而管,采用放任自流的态度。百姓喜欢什么,让他们自由的选择。

    也因如此,大唐才有这瞩目璀璨的文化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