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我瞅了眼,不答反问:“早上为什么晚了?”

    我静了片刻,恍然大悟。

    “怎么。”我弯过身子把脸凑到他面前,带着一脸坏笑反道:“你一直在等我吗。”

    难不成就因为要来帮我“干活”?

    兴许因为我的突然逼近,他停下了脚步,斜眼朝我扫了下,紧接着面不改色地从一旁绕开了我凑在他面前的脑袋。

    “哎,别害羞啊!”我忙喊着追上去,“怎么一晚上没见,你这脸皮变这么薄了。”

    其实,起初我问出这句话只是因为嘴快,也大概能猜到他十有八九会推开我的脸,顺口说一句“恰巧而已”之类的话。

    但这会儿看到他一反常态地逃避了这个话题,我反而振奋起来,一时间甚至冲刷走了其他的不快。

    我追在他旁边问:

    “你说句话呀。”

    “是不是啊?”

    “等我就是为了帮我摘草药吗?”

    “你要再不说话——”

    我说到这时顿了顿,心里头忽然浮现出一个莫名的想法。

    ——他要是再不说话,那我就喊他声“哥”,倒要看看他会不会理我。

    只是当这想法刚冒出一个苗头,就立刻被我压了下去。

    我在心里大喊自己的名字腹诽:宣逸!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喊“哥”也太便宜这家伙了!

    杜鹃鸟的叫声渐渐被落在了我们的身后,但不多时,那叫声又紧紧跟了上来,就像是在我们上空盘旋。

    然而此时,兴许是因为我的话音的戛然而止,他终于舍得朝我投来了一瞥,就好像是在问我:再不说话怎样?

    我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干脆也把嘴一闭,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