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七皱眉,老道士修行不到家是怎么着?她还是第一次见出家人催促旁人做事。可不管怎么说,小姨介绍的人总不会错,也可能是医者父母心,老道士为自己的心病着急,自己还是听话为好。

    头半夜,地笼里的碳烧尽,容方和小寻都睡了,宸七也懒得动围上棉被继续看。

    天明时分,三十一来填了满满两笼炭火。

    见宸七面如菜色,三十一微笑着念了声道号。“恭喜施主,最迟明日便可大功告成。”

    宸七一愣,待老道士走后回头去看经架,莫不是自己离老道士要自己看的那本经书已经很近了,那他为什么不直说哪本是关键,又有什么玄机不成?

    宸七疲累,容方和小寻都想劝,却给桃小暖拦住,说三十一自有计较,叫他们放心。

    于是,宸七更加用心研读,经书有些通俗,有些拗口,宸锦珊对此一窍不通,不过读起来却不费劲,宸七知道是自己多的那缕幽魂的关系,那人生前必定嗜文爱书,这对自己倒颇有助益。

    第三日,宸七已经三天两夜没怎么休息了,初来那夜也不过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撑到过午宸七实在困倦趴在桌上小眯了一会。

    “栖霞坊商队已到。恳请七爷指示。”玉尘来报。

    宸七睁开眼,满身的不得劲,正打算抻个懒腰,扶着桌边一长身觉得天旋地转,一头就栽在乱糟糟的被褥上。

    “掌柜的。”小寻扑至近前,谁知老道士三十一比他快一步,伸手搬宸七躺好,手指按在她的腕脉之上。

    “不要紧,她就是太累了。我且让她好生睡下。”三十一手上银针翻飞,封住宸七几处大穴。

    “她在发热。”

    “郁结已久,若不早发定成大疾。”三十一写了个药方交给容方。

    “喝吧,喝下去会死得很舒服。”产婆双手端着那碗催产药,叶阳韷雪就站在不远处微微的冷笑……不要!那明明是毒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可如此待我?

    其实宸锦珊早就看出叶阳韷雪有异,是她自己执迷不悟——越是舍不得已经付出的,就越是会失去更多……

    “李子恒从来都没替我还过赌债……你还能再出什么嫁妆?”李子恒是谁?是另外的魂魄的主人!

    李子恒的性格过于隐忍,也过于念旧,有些东西该放手时还是放手比较好——纵容所换来的永远不是适可而止,而是得寸进尺。

    宸七只觉头痛欲裂,前方仿佛有万马奔腾,宸七看见年仅十七意气风发的宸锦珊,寂杉岭之战,宸锦珊一马当先奇袭敌营,射伤敌军主将,容方与其并马而行,奋不顾身为其保驾护航。

    猛回头,街道很熟悉,路灯恍恍惚惚,宸七下意识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