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让人拿来纸笔,开始画格子。

    盛竹在旁边瞄了一眼。

    张安用的是格子乘法,又名“铺地锦”,就是用算筹一个个列算出来,然后再相加——她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数学书的某个角落曾经有介绍过。

    张安画来画去,口中念念有词,还掰了几次手指头,足足花了半刻钟,算了两遍,才终于有了答案。

    “六百三十三两六钱…”竟然跟盛竹说的丝毫不差!

    这、这怎么可能?

    张安大吃一惊,看怪物似的看向盛竹,“弟妹学过算学?”

    盛竹一脸懵:“什么是算学?”

    连什么是算学都不知道,可见根本就没学过,难道是蒙的?可这也太准了吧。

    张安不服气,他堂堂一个县太爷,居然输给了一个目不识丁的粗鄙村妇,说出去还能见人吗?

    他便问:“那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算出天麻价值的?”

    “原来大人说的是这个,很简单啊。”盛竹恍然大悟,然后剖析给他听,“十二斤八两,一斤卖四十九两五钱,先假定一斤卖五十两,那就是六百四十两;再扣除多算的每斤五钱,等于要扣除六两四钱。再用六百四十两减去六两四钱,不就是六百三十三两六钱吗?”

    简便计算了解一下。

    这次轮到张安一脸懵了,不仅懵,还脑壳儿疼。

    他一把抓住旁边的沈篱,“沈兄弟,你媳妇说的,你听懂了没有?”

    沈篱看着盛竹,眼里盛满笑意,点头道:“听懂了,很简单啊。”

    张安被打击得不要不要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钝了,所以才跟不上年轻人的步子。

    他在心里叹气。

    老了,不服老不行啊,等会儿一定要吩咐厨房,炖点儿猪脑汤给他补补。

    算好了价,张安叫人拿来了几张银票跟一些碎银子交给了沈篱,又反复叮嘱下人,一定要好好保存这些天麻,千万不可损坏,更不可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