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字咬地极重。

    “本少主假惺惺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本少主好歹是贵、客,顾公子这客不客、主不主的,请柬都没收到吧,死皮赖脸过来的吧?”

    顾辞容色未变,“老师家事,做学生的定当竭力。倒是宫少主,凭着请柬才能进的吧?”

    宫泽一噎,气地。转身同时欢套近乎,“时小姐,今日带了些画卷过来,一部分是给你的,是你喜欢的风格,都是名家孤品,已经交给片羽那丫头拿进你的院子去了。”

    时欢颔首,“如此,多谢。”她和宫泽并不客套推诿,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顾辞也不客套,附耳低声问时欢,“那院子还搁得下?彼时陆家老爷子过来的时候,不是送了好几车的字画,听说都是些名家孤品。师妹何时得空,带为兄开开眼界?”

    声音不大,却也不低,足够宫泽听个分明。

    宫泽脸色一僵,这人……真讨厌。这话怎么听着都觉得刺耳变扭。

    谢绛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含烟丫头说带我来看戏,我还说那些个哼哼唧唧的东西我也不喜欢,没想到……原来是看这出戏,倒的确是有趣。”

    时欢微赧,瞪了眼顾辞,警告,“师兄!”

    话音落,顾公子瞬间换了副表情,笑容可掬对着宫泽一颔首,“宫少主,请。贵客先行。”

    ……

    宫泽突然觉得,就顾辞这嘴皮子,能活到这个年纪还没被人弄死,也是挺神奇的了。又一想,觉得顾辞这病秧子身体,兴许就是在战场上言语不知收敛,得罪了对手以至于对方怀恨在心对他痛下杀手……也说不定。

    当下突然觉得,顾辞也挺可怜。

    算了……他宫少主大人有大量,不跟一个病秧子计较。显然,大人大量的宫少主,选择性地遗忘了一个事实,每每和顾辞对上耍嘴皮子,他一次没赢过。

    他在前面气哼哼地走,时欢落在后面低声问顾辞,“师兄……宫泽不是坏人,你何故每次都针对他?”

    顾辞摇头,一脸地义正严词,“嗯?没有呀,是他先冷嘲热讽地你师兄我,说我客不客、主不主的,人虽不坏,嘴太欠了……再说,你听他说地那叫什么话,还假惺惺地夸我两句,可不就是欠揍么?兴许是他看我不顺眼吧……”

    说着幽幽一叹。

    嗯?时欢微微蹙眉,是这样的么?是自己多心了?然后宫泽也多心了?

    顾辞继续敛着眉眼低声说道,“就算我看他不顺眼,我也不是这么不识大体的人。今日他是时家的客人,我总不能在谈小姐的认亲宴上得罪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