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趴在床上一句一句地说,说一句哭一句,撕心裂肺,痛苦不已。

    若是在以前,她一准早就心软了,可现在,呵呵,只觉得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哭够了没有?怎么着?是不是没害死我三哥,你不甘心,又要来迷惑他,想使出什么招数?”

    “我告诉你,不可能!女奸细!”她皱着眉一字一句,极其嫌恶地骂着。

    百芳夷忽然止了哭,低着头呜呜咽咽,心里更加愧疚。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

    “够了!”唐秉煦枯槁的脸上都是严厉,一句话未完,他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凝儿,咳咳!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说,她……她咳咳……她没有害我。”

    唐宛凝有些生气,将他扶到椅子上之后就冷冷地看着他,淡淡冷笑。

    “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都失踪半年了我才得到消息,哥哥也从不会往京城里送信,也没人告诉我,我拿什么知道呢。”

    她这话就有些赌气了,唐秉煦唇角一阵苦笑,眼里就又是内疚。

    “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一直游历在外,不给家里人写信,不给妹妹写家书。”

    “哼!”唐宛凝想起家书就想狠狠讽刺他几句,可看看他一副虚弱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白了他一眼,就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百芳夷垂泪许久,终于咬住贝齿,轻轻开口:“是我娘,是我娘,原来她不是我的亲娘,原来她只是为了当奸细,才带着小小的我来到大夏朝嫁人生活,还编了那样多的谎话来骗我,我……”

    “那天,我娘说跟人在海边遇了险,我和夫君两人正好回来不久,就赶紧赶过去,谁知道……谁知道海边等着我们的竟然是一艘艘黑油木船,那里的人也跟涂了黑油一样又高大又漆黑,我看不清楚他们的五官,只记得他们白森森的牙齿,和森冷的笑容。”

    “我娘……不,那女人就站在那些人堆里,用我从未见过的表情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得了手的猎物。”

    “夫君双拳难敌四手,我们终究还是被捉了回来,他们把我们关在笼子里,像野兽一样给我们丢生肉,给我们一盆盆地喂水,那女人还不停地来羞辱我,她一边羞辱我,一边告诉我的身世。”

    “她说我是南岛王的女儿,我娘是被他掳过来的发泄工具,而我则是他们精挑细选的奸细。”

    听到一半,唐宛凝只觉得这女子实在可怜,连表情也舒缓了不少,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