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归,我不冷。”

    “不,你冷,你怎么会不冷呢。”

    “……我真的不冷,你这样抱着我,我热。”

    “那你把狐裘脱了,我再抱着你。”

    “……”

    讲不通,晏柳默然扶额。

    罢了,不讲了,想抱就抱吧,再说确实也挺暖和的。

    晏柳这么想着,逗狗似的揉乱厉无归头发,指尖蹭到厉无归左边耳根处,顿了一顿,不觉皱起了眉。

    “要是没有当年那事,你现在也该是……”

    “避免不了的,全都不是你的错。”耳根处一点冰凉,厉无归听见晏柳这么说,就知道晏柳又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了,忙捉住晏柳的手,十指交叠。

    “想除掉我家的人那么多,就算没有你,也还会有别人,我家就算侥幸躲过了一次,难道就能永远平安?其实……如今想想,当初也幸亏是你,不是别人,否则恐怕就连我也活不成了。”

    晏柳没接话,看样子仍有些局促不安,拿不准厉无归是真的不怪他,还是在故意说这些好话安慰他。

    像是看出了晏柳的心思,厉无归安抚似的捏了捏晏柳指尖,继续说:“你是个聪明人,怎么非要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你想想,当初如果不是你在皇帝面前保下我,让我能活到今日,我哪还有什么机会去考虑为我父翻案?阿柳,你不是我家的罪人,你是恩人。”

    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厉无归噙着笑,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晏柳的眼角。

    “不过就是个刺字,我都不在意,你还在意什么?横竖我平时不束发,不戴冠,没人能看见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晏柳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只能假装听不出厉无归语气里的那点落寞,点头答应。

    “嗯,我知道了,往后不会再提,至于你耳后这刺字……我会另外再想办法的。”晏柳道。

    怎能不在意?若是真的不在意,又为何刻意不束发?不戴冠?

    原本是该驰骋疆场,挽大弓,降烈马的少年将军,如今却得如他耳后那刺字一样,被“囚”在那么一个旖旎水乡里,做什么劳什子的闲王……

    “真的么?那我可就安心等着阿柳的好办法了,阿柳神通广大,有阿柳在,什么难事都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