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薛乐沅逐渐有了些公主样子,慢慢被罚抄课业也就少了许多。

    薛劭与薛乐沅一母同胞,薛劭常是被她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奶声奶气问皇后告状时,免不了要提一句:“还是净月乖巧。”

    皇后便笑,问他喜欢不喜欢净月。

    父皇和母后喜欢姚楹他是知道的,只是当这个问题抛到自己身上,薛劭罕见地红了耳根。

    皇后笑吟吟地等着他回答,薛劭别扭不已,闷了半天只闷出一句:“......没人会不喜欢净月吧?”

    有了薛乐沅朝气蓬勃的对照,更显得姚楹沉稳端庄,后来逐渐长大,姚楹也不再到翰文堂上书,不过母皇常是把她召进宫里说话。

    她见了薛劭,恪守本分,规规矩矩福礼问安,嗓音柔柔的,彷如春日里第一缕和煦微风。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后来成了:“净月见过太子殿下。”

    再接着是:“净月见过修瑾哥哥。”

    最后是“夫君”。

    经年起皇后问他的问题早有答案,余下的时光,他不过是在陪伴姚楹长大。

    春日同她埋下一坛桃花酿,约定好来年再启;夏日领她上云浮苑消暑,用冰鉴给她镇了她最喜欢的腌渍青梅;秋日与她一道秋猎,猎了一只小兔子让她养着解闷。

    到了冬日,一起烤火烹茶,回顾经年往事,说到趣处相视一笑。

    姚楹出身高,品性好,样样都是拔尖儿的,她是京中贵女典范,她新造了什么妆容,不出三日便会风靡上京;或是提了什么词,很快便能在街头巷尾听百姓娓娓而谈。

    她一直是太子妃人选,除了姚楹,薛劭从未考虑过别家千金闺秀。

    他知道,自己只会娶姚楹,也只有姚楹。

    但是,他娶的不是姚相府的嫡小姐,也不是大家有口皆碑的贵女,而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姚净月。

    净月是她闺名,颇有些禅意的意思,听说姚楹出生时提早了好些时日,小孩子先天不足,还是送到了菩镜寺养了好一阵子,“净月”二字,也是住持镜玄大师特特为她起的。

    有时候薛劭自己回想,如果姚楹不是薛乐沅伴读,更不是姚相嫡女,那么他还有可能会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