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对面的少年笑了笑,明丽声线听得弗洛里安脸一热,他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有些紧张地承认道:“算是吧。”

    ***

    美因茨选帝侯王国。

    城堡。

    不符合自然规律的绿植隔着栅栏喷薄而发,凭着近乎恐怖的生命力在整个花园里耀武扬威,穿戴齐整盔甲的士兵匆匆忙忙从花园小道跑过,一天前,城堡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地下的蓝色鬼火像是某种不会枯竭的永生动力持续跳跃着,克劳迪亚坐在王座上,深刻又冷艳的眉眼隐在阴影里,优越唇线不爽地抿起,看上去不寒而栗,而立在下面的人却并不在意,反而还在一步步激起克劳迪亚的怒火。

    深绿眼眸微微眯起,忍耐到极致的情绪从中一闪而过,克劳迪亚发出骇人的嗤笑,“所以你早在五年前就接用了第七扇门,甚至女巫的魂野魔路人偶都为你驱使,而我还被你蒙在鼓里,看着我自以为把你控制住的样子很可笑吧。”

    凌厉危险的气息瞬间在这层空间里蔓延开来,如果是旁人这时候早就痛哭流涕地匍匐在地,而对面的少年却岿然不动。

    “冯·埃特尔。”克劳迪亚咬牙切齿,王座两边的金属把手被他不可控地捏成粉碎。

    冯听见有人怒不可遏地叫出他的名字,仍是不急不躁地微微一笑:“我伪装了五年,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你戳穿,我怎么能活到现在。”

    克劳迪亚听着冷笑一声,他已恢复了冷静,禁欲的拉夫领使他看起来依然优雅矜贵,他毫不介意戳穿别人的伤疤,慢慢讽刺道:“不愧是埃特尔家族,你和你那该死的老父亲一样,狡猾、卑鄙,令人恶心。”

    他语气中的嫌恶之意溢于言表,见黑发少年面色不变,更觉得虚伪异常,“你不怕我杀了你?”

    “所有人都眼看着我进入了王宫,如果我死了,世人自然也都清楚是你杀的。”少年平静说着。

    “我杀人从来不顾及其他人的看法。”

    克劳迪亚渐渐松开紧皱的眉头,他刚想嘲笑冯的天真蠢笨,就听冯继续道:“可是这样,你就没办法举行打谷月的授位仪式,也就失去了对教皇动手的唯一机会。你不会舍得杀我的,因为你放弃不了这个机会。”

    “你说的没错,但我能囚禁你,囚禁你到死。”克劳迪亚恶意满满地说完这句话,就提起另一件悬悬在念的事,“郁泠在哪里?”

    冯略略挑眉,“被我藏起来了,你永远找不到。”

    “把他给我,用他来换你的命是很划算的买卖吧。”

    “不可能。”冯想也不想地拒绝。

    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针锋相对到了极点,凝滞的空气被一串快步的脚步声打破,通往地下的暗门被拉开,些微透明的光照了进来,一身银亮铠甲的骑士长将黄白相间的信函交到克劳迪亚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