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儿身为学生的自觉!”

    “我有啊,”文罗抬起头,噘嘴,“他们在背,我在听,都已经会背了。刚才还背给您听了呢。”

    “你以为,这书只会背,能理解就够了么?书不仅要背,还要读。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读书的过程调动心、眼、喉、口、耳五感,浸入其中读到最后,文字自然就通顺了,文义也自然就解了,而且还能自得。”

    “一篇文,一段话,虽理解其大义,却也仅仅知道是什么样、怎么读,并未真正变成自己的东西;只有通过多读多看,重复理解,才能真正的融会贯通,真正变成自己的知识,也才算是学会。”

    “你这般鹦鹉学舌,人云亦云的,怕也只浮于表面,没有深入探究。岂不是枉费先前几日的修习听讲的功夫,也真的在白费光阴么?”

    文罗恍然,到这时候才真的为自己刚才睡觉和狡辩的行为感觉到脸红。垂了头,老实道歉:“老师,对不起。学生一定好好早读,再也不睡觉了!”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文枢的一颗担心这才放下去。

    王先生看了文罗,这才舒了口气,“知道错就好,坐下吧。”

    文罗坐下来,拿书专心致志地读。坐在西窗边的活泼的少年贵郎君还在笑,被路过的王先生随手掏出戒尺敲了脑袋,不禁“哎呦”一声,委屈又无奈地坐回去。

    “先生真偏心,文罗晨读时睡觉都没事,我看个热闹就挨了打。好疼!”

    同席,一个稍显削瘦的机灵少年,趴在书案上,捂住嘴巴偷笑,“你活该。”

    随即想起来什么,又提醒他:“对了,你去问问他,午间西鄱湖去玩儿,他有没有事要不要一道同去?”

    贵郎君先是一喜,随后又陷入苦恼,道:“要问你去问,他是好学生,未必肯赏脸。而且先生还在,我才不要再触霉头。”

    此时,负手巡游的王先生正好从屋子后面回转,两人连忙噤声,埋头读起书来。

    王先生走过三尺讲台,负手门前站了一会儿,领略了一下早晨的风光。一刻钟后,下课时间到。学生们忙收拾了东西,三三两两涌出门来。

    文枢抱着两三本书,悄悄自然地跟在文罗两人身后。

    文罗斜挎了书包在身体一侧,和自己的同席,那个稍嫌沉默的高个子青年,边走边说话。

    “少司。”默唤起文罗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