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行,朱常洛不行。”前朝多少人都盯着他,东果一旦和他产生了什么纠葛,想放都放不开。

    她斩钉截铁,然而闺女比她还要坚决:“额娘,这是损失最小的办法,让我为阿玛做点事吧。”少女明眸潋滟,捧着一颗赤诚的心。

    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已经给自己定了终身大事,此事再反悔都晚了,佟子衿拦也拦不住,气得打了她两下,手心红了眼圈也红红的。

    “这婚事不是儿戏……”

    “额娘我明白。”东果不能不明白,如今她根本已是骑虎难下。

    “你不明白,现在不能退了是因为政-局还不稳定,等过了一两年之后,想退随时退。”佟子衿气她也气自己,但是现在的确是不能退。

    但且看过了一两年以后,朱常洛算个什么东西?!

    倘若一两年都稳定不下来清朝的盘,那努尔哈赤这个亲爹,舒尔哈齐、穆尔哈齐这些亲叔叔也别混了。

    还有何和礼、额亦都、安费扬古他们,干脆回辽东去种土豆吧!

    婚事既定,婚期却无限后移,东果就像脱了缰的野马,跟着布顺达两个人到处游玩,京城周边,辽东周边,热河一带,就没有小妮子没去过的地方。

    因为太“野”,民间也有不少流言传出,尤其不亲近前朝的臣子,时不时有还会嘲笑朱常洛一番。

    “定了亲的娘子到处乱逛,那位却只能躲在深宅大院,闭门不出。”

    “公主顽劣,以后怕是那位吃亏。”

    “也罢,吃亏是福。”

    “是福还是祸,反正都躲不过……”

    流言穿过绿瓦朱墙,遛进朱常洛的耳朵里,正在钓鱼的他心神不定,放跑了咬钩的鱼。忍了许久,还是将鱼竿丢至一旁。

    何止是无心垂钓,他更是恐于自己的未来。

    也是他一时听信了谗言,被鼓动着去参加劳什子的选美,好好的宅男不做,非要去做那等作践自己的事!

    所有人葫芦里都卖着药,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权利、自由、美色的诱惑下,他还是迈出了那一步,叫自己不齿,也让他再没了退路。

    新皇登基,怎么可能会饶了他这前朝的太子。本就是旧怨,这回又加了新仇,他到底在作什么,嫌自己的命太长,日子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