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三爷,有些日子没见,您这胳膊……”

    “你觉得呢?我说我的右手有他自己的想法,想独自出去看看这花花世界,你信吗?”

    老三没好气地道。

    他也不想把自己的断臂漏出来,但没办法,这个铜壶太重了,仅靠左手有些拎不动。

    “新起的宝贝,一座大墓,离常夏不远,我就带过来给你瞧瞧。”老三掂掂手里的铜壶,“都说你冯四郎是个识货的主,怎么样?收吗?”

    和老三交谈,名叫冯四郎的男人,五十岁上下,唇上有两撇八字胡。身材瘦小,但眼里闪着若隐若现的凶光,一看就不是善主。

    冯四郎皮笑肉不笑,打量着铜壶,伸手摸了几把,摇摇头:“这玩意儿,别说法器了,连个古董都不算——太新了,你瞧这光泽,这划痕,你说你是从后面那家院儿里刚偷出来的我都信。”

    老三眯起眼睛,语气不善:“砍价也没这么砍的,俺老三摸金摸了半辈子,这些用你说?问题就在这儿,这铜壶瞧着新,但那墓,可起码有四百年了。”

    冯四郎挑了挑眉毛,来了兴致,伸手接过铜壶:“嘿,这分量可不像铜的。要么是墓主人上个月起尸,出去赶了趟集,买了个铜壶回来添置家具。要么……”

    “要么就是你冯四郎徒有虚名,没那个识珠的慧眼。”老三笑起来,近乎挑衅,“报个价吧,我急着走,不然可不会让你捡了这个便宜。”

    冯四郎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地笑道:“这么件宝物,可容不得草率。要么,三爷,先回我那铺子里,我再请几个朋友帮我掌掌眼,给您报个价?”

    “你以为我找人托信儿在这儿约你是因为闲的蛋疼?”老三不耐烦地道,“痛快儿的开个价,我吃点亏就吃点亏,急着兑了钱赶路,你别太离谱了就行。”

    冯四郎仰起头,摇头晃脑地转了几圈,假惺惺地道:“那……我可为难呀,三爷。您这么急,我都没法儿好好验验货。若是非要我现在开价,我也不敢敞开了开价儿呀。”

    “少废话,赶紧的。”

    “那……二十两?”

    “二十两?你当你是在城外挑童养媳呢?”老三急了,“少于一百两免谈!”

    “这可是您说的,得,那就免谈,回见了您呐~”冯四郎把铜壶塞回老三怀里,作势要走,转过了身。

    老三明知对方是趁火打劫,可又实在急着出手,看着冯四郎可憎的模样,一咬牙一跺脚:“等等!”

    冯四郎立刻停下脚步,嬉皮笑脸地转过身来:“三爷,痛快!”

    把铜壶交给冯四郎,老三恨恨地道:“拿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