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慰自己:没关系,十八年后,就是我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

    再给四爷腰带上拴上玉佩荷包后,她退后一步。

    “你昨晚也辛苦,身子也是才好利索,今日好好歇着吧。”四爷顿了顿,还是解释了一句:“今日我还要出门,早膳就去福晋处用。”

    宋嘉书低头,无声的松了口气:“是。”

    苏培盛在帘子外听了这话,对着站在院子里的程达点点头。福晋的两个太监都有名有姓的,跟苏培盛一样,都是从宫里阿哥所就伺候主子的,也算有点交情。

    正是因为知道四爷要出门,所以福晋才叫人去钮祜禄氏的院子里候着吩咐——四爷的脾气,每回出门前,总要再跟福晋嘱咐几句。

    直到四爷出了凝心院,宋嘉书才后知后觉,方才四爷说到要出门,好像语气沉了一点,像是不高兴似的。

    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应该跟自己没关系,而是年份的关系——康熙晚年,这些皇子哪有一个高兴的起来的?

    宋嘉书这点倒是没有猜错,四爷提起出门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皇阿玛提出的‘滋生人丁,永不加赋’的仁政,给他的触动很大。这些年他先是看着大哥跟太子爷你争我斗,再是太子爷两度被废——不说索额图和明珠,朝上不知多少官员前赴后继的折在这场储位之争中。

    连十三弟都……

    就为着废太子的事儿,皇阿玛极恼十三弟。

    康熙爷的脾性,一贯是册封喜欢扎堆,册封妃子是这样,册封儿子也是这样。康熙四十八年,他册封第二批皇子的时候,明明都封了十四,却把十三故意跳了过去。

    四爷想起来就很为自己十三弟郁郁不平。

    夺嫡之事一团乌漆嘛黑,不知多少人才国力搅在里面白白消耗了,身处其中只是心冷齿冷。四爷只有想着这种实实在在为了国家的新政,才觉得心里热乎些。

    不可否认的,自从太子爷彻底被废,四爷的心思也定了。

    这皇位他是有野望的。

    于是很多时候他想的并不是作为一个皇子可以为大清做什么,很多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若是自己是皇帝,能怎么大展拳脚,要做哪些改革。

    这回好容易皇阿玛给他点进户部,四爷是准备认真大干一场的。

    结果袖子才撸起来,皇阿玛不阴不阳的又把他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