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搭档是是战友,必要时能把后背交给对方,这是信任,也是默契,但,没有必要深交。

    纪乔说:“不然呢?我该嚎啕大哭,还是哈哈大笑?”

    “你……”周褚想不出话反驳,沉默了好半天:“就心情不好或者什么,觉得堵得慌就和我说。”

    纪乔笑了笑:“可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说些什么?”

    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从小疼到大的爸爸,突然进监狱了,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可是纪乔还真是没有感觉,至少,现在是没什么感觉了。刚出事的时候,她有点无措,脑袋空空,只听见薛飘嚎啕大哭,精神很不稳定,身边人指指点点,但她来不及去悲伤,她要收拾薛飘情绪发泄时的一片狼藉,要面对忽然巨变的人情关系……等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过了很多天,已经没有什么痛苦留下了。

    非要说有什么感觉,那就是累,非常累,累得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这些天来,薛飘每天都会问她:有没有人说闲话?领导会不会给你穿小鞋?在单位过得好不好?

    她没法跟精神紧张的母亲说些什么,只能每天重复:“很好。”

    已经麻木了。

    现在忽然问觉不觉得堵得慌,说实话,还真不知道。

    可能堵过吧?

    周褚还是看着她。

    纪乔妥协:“我回去想想吧,想到了告诉你。”

    周褚放弃了:“算了,你还是别回忆了,平添伤感,我就是看你这么疲惫,怕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回想了。”

    纪乔嗯了一声:“活在回忆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能是太压抑了,纪乔想了想:“哎,等这案子了结,我可能就调走了。”

    周褚抬头了:“你听到什么风声了,要调到哪去?”

    纪乔笑了,她很少笑,周褚以前也从来不觉得她笑起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