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招手,唤来一个小工,让对方给徐肇倒杯水来,自己匆匆忙忙跑进内室去了。

    仁和堂的药园,仁和堂东家正弯腰蹲在地上打理药材,这都是上等的好药,娇贵着,东家不放心别人伺候,每每都是自己打理的。

    嗒嗒嗒,身后传来脚步声。

    东家给药草又浇了一边水,才慢吞吞的站起身来,理了理长袍,皱着眉头对来人说:“何事这般匆忙?”

    被东家隐隐有些不赞成的目光敲了一眼,学徒也就是张仁立马端正了态度,连腰背都挺直了些,没办法,他实在有些怯这个远方堂叔,总觉得对方和他不是一路人。

    张仁小心翼翼地说道:“东家,您看看这个。”说罢,将手里那从徐肇带过来地石斛捏了一株递到东家面前。

    东家李铭生扫了一眼,立马站不住了,紧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拿起石斛放在手心,细细转了一圈,打量了又打量,最终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心舒展开来。

    “三年生的铁皮石斛,采摘时间最佳,手法得当,没破坏根部,除了烘干手法略有不当之外,算得上一份不错的药材了。”东家先是夸了一番药草不错,然后才接着问道张仁:“你在哪里找到的?”

    他对手里的铁皮石斛很感兴趣,当然,张仁既然能拿着东西过来找他肯定不会只有这么一小株。

    张仁听得东家满意,这才露出一个笑,将徐肇过来卖药材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清楚。

    东家左右踱步,半饷,将手里的石斛握在手心,大步向外走去:“跟我去看看。”

    “欸好!”张仁连忙应道,东家满意这事,说明他做对了,这让张仁喜笑颜开,连带着对徐肇也多了几分好感。

    徐肇百无聊赖的端着杯子,靠在柜台上,细细打量着仁和堂内忙碌的景象,他有些惊讶的看着一个大夫对一个明显是看急病的老大娘温声安抚,就算对方手头上一时拿不出钱付账,也依旧好脾气的让小工去煎药。

    医者仁心

    徐肇看着仁和堂正中央挂着的匾额,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明显的体会到这四个字的分量。

    东家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村夫,却用明显和身份不符的眼神打量内堂。

    东家一楞,粗鄙和矜贵这完全不同的的两面在一个人身上恰到好处的体现着。

    “你觉得仁和堂怎么样?”东家颇为感兴趣的问道,他想知道这个人打量出了什么。

    徐肇一楞,回头,发现一个过分年轻的人站在他身后,神色期待的看着他,而刚才进到内室的学徒张仁,则是在更远处不停的给他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