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远侯夫人面色一变,看向那少年,骤然加高声音:“说起那外室,京中哪个世家子弟成婚前没有过别的女子?且我已应下日后把那外室处死,孩子也由......”

    此话被一道颇具压迫感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打断:“夫人这话着实不够厚道。”

    众人循声望去,临安候江晋文风尘仆仆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他面上呈了些疲倦,姿态看似静肃,不紧不慢地与宋氏并肩坐于主位上,向宋氏微微点头。

    那女子生得张扬,百媚丛生,柳叶眉上挑,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冶丽柔媚,自顾自坐到了庆远侯夫人的对面。

    江晋文面上带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夫人只想着留母去子,必是因那孩子是世子骨肉了。”

    庆远侯夫人见他进来,态度也甚好,笑意再次挂上脸:“侯爷说得没错,那孩子毕竟也是我府血脉,怎忍心坐视不管啊。柳氏也是蠢笨,平白失了性命,她若是安静上门,我们两府也不会如此下不来台,怎能容不下她一个贱妾?”

    宋氏忍着结案而起的冲动,一双纤质玉手狠狠抓紧了木雕红椅的把手,划过了一道痕迹。

    她竟未想到这庆远侯府是这般的打算,若是早知,岂还能容她在此胡言乱语!

    那庆远侯夫人愈发得寸进尺,笑吟吟道:“况侯爷不也有位如此得宠的妾侍,定知男子心思,想必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宋氏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缓缓垂下眼。

    被点到的翁姨娘扯了扯唇角,意味不明的瞟了她一眼,庆远侯夫人心头一跳。

    然及此刻,江晋文缓慢“哦”了声,几乎是瞬间勃然失色。

    他声音忽然冷峻,微眯双眼:

    “进来——”

    房门外,一个身形高挑的侍女走进来,她低垂着头,敛衽行礼。

    不止面上,连同宋氏和江尔容都有一瞬的愣怔。

    半晌,江晋文缓缓开口:“抬起头来,把东西递给庆远侯夫人看。”

    那侍女依言抬头,分明是红笺!她手中拿着一叠账单,恭敬呈给了庆远侯夫人。

    她接过去,室内越发安静,片刻后,庆远侯夫人脸色发白,一把甩在了地上,尖声道:“谁拿这些东西来诋毁嘉运!诋毁庆远侯府!”

    那翁姨娘扫了她一眼,掩唇笑了下:“呦,这东西谁还能造得了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