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炎轻笑,摇摇头,“太湖十方林的金桂,南安苏家的银桂,西郊的醉红肌,还有林林总总七八处,挑了最好的品相,约莫近千棵,上个月,刚运进西京。”

    见她咋舌,便笑着继续说:“那你猜猜,原先后花园的植物,去哪儿了?”

    “难不成,毁了?”

    林司炎点头,“正是,可惜吧?除了根基深的,挖不走的。整个园子,就为了今天晚上,光是为这桂花树,耗费黄金几千两。

    他又接着道:“今日宫宴后,再过一两月,估计就要换梅花了。”

    两人再未行几步,已开始有亭台之景,抬头望去,小山坡层层叠叠,最高处是一巨大的雕龙木亭。

    顺着山坡往下,有次小的精致木亭错落。

    再往下,是散开摆放的金丝楠木桌椅,绵绵延延在桂花树下摆得看不见尽头。

    向右大约几十米有一池塘,塘上还有晚夏的荷花,荷花簇拥着一水台坐落其间。

    此刻天还亮,人也到得稀疏,林司炎便领着桑柔往荷花池去了,两人行至水台内靠边的石椅上刚坐下,他开口,“先在这里躲一下。”

    桑柔转头一脸问号,他悠悠答:“你往山坡的亭子那边看。”

    她又转头,定睛一瞧,果然对林司炎生出了感谢之情。

    山脚处一行人,前簇后拥,一群人锦绣华服,好似油画《加纳的婚礼》的场景。

    正中一位,身着石青色朝服,头顶梳了正髻,露出一张瓜子脸明艳动人,此刻与四周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巧笑倩兮。

    正是艳压西京乃至寰辕、当今陛下的掌上明珠,鲲瑶郡主段嘉月。

    桑柔轻笑笑,不再看去,转头却见林司炎正看着自己,便笑问:“哥你看什么?”

    “她没你好,别多想。”

    林司炎两手伸展搭在阑干上,歪着头看她,“我只是嫌麻烦,你也是个喜欢安静的,要是过去,遇着熟人,又是要假笑,你估计也不喜欢。”

    “哥,我倒觉得你现在,还挺可爱的,不像她们口中说的那么讨厌。”

    “哼,本侯原就玉树临风,她们乌合之众瞎了眼,何必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