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期第一天,熟悉的高热从下腹往上窜,很快便把他烧得头昏脑涨,他止不住的流汗,盘膝而坐的姿势也渐渐维持不住,他趴在光滑的墙壁上,将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石砖上,寻求那一丝保持清明的凉意。

    雨露期第二天,高热烧得他全身都开始疼痛,尤其是小腹处,空虚感引发的酸痛让他蜷缩起身子,呜咽出了声。好空虚啊……他曾经拥有过,所以现在才会这般渴望。

    他在渴望天乾的抚摸,渴望那个人将他牢牢攥在掌心中,渴望白小纯毫无顾忌的闯入他的生殖腔,也在渴望他用甜蜜的信香包裹他的全身,入侵他的灵魂,占有他的思维。

    怎么会想到那个该死的白小纯,不可以想他!

    在这样的情形下想到白小纯让宋缺感到耻辱,他自虐一般按揉小腹,企图用疼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疼痛根本无法缓解他对于欲望的渴求,只会磨损他的意志,加速他的崩溃。

    果然第三天,他便崩溃了。地坤特有的感情丰富、多愁善感,还有身体上的不适,都让他难以抑制的委屈难过,流下泪来。

    “小姑,救我,小姑……”他抽泣哽咽着,汗水打湿了头发,湿透了衣衫,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如此无助的境地,他第一个念头,便是向宋君婉求助,只要他把储物袋中与宋君婉联络的玉牌取出,向其注入一点点灵力,她便会感知到,前来帮助他。

    可是……

    宋缺捏紧手中的玉牌,止不住的眼泪从脸颊滚落,大颗大颗地砸在玉牌上。

    那天小姑和老祖的对话重重刻在他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那时候他就已经决定好不再依靠小姑了,他要依靠自己,也只能依靠自己。

    宋缺使出最后的力气捏碎手中的玉牌,末了不可置信看着手心中簌簌落下的齑粉,心中有什么东西传来“咔嚓”的碎裂声,那一瞬间,他崩溃地大哭出了声。

    “不!不是的!小姑!我不要这样!!”他明明手忙脚乱地去聚拢落在石台上的粉末,一副挽留的模样,嘴里却慌乱地拒绝着,“我不要去灵溪宗!我不要白小纯!小姑!别不要我!我会争气……”

    宋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哭得这样凄惨,他好像是水做的,眼里的泪流不完,也止不住。

    最开始他还在哭叫着小姑,后面渐渐叫得嗓子哑了,他也意识到自己沦落到这一步是因为谁,他就仿佛在无尽的海面上,又找到了一根可以攀附的木头,死死抓住不肯放手。

    “白小纯,我要杀了你……”

    “白小纯是天乾,天乾都不是好东西!”

    “天乾,天乾都恶心透了!”

    “白小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好疼,好难受……你为什么标记我却不要我?白小纯……”

    身体的痛苦与难堪让宋缺再也撑不住,意识溃散混乱,他的低喃自语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