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会心一笑道:“父皇有意要做千古一帝,对于这种开疆拓土的事,自是首肯。”

    “这本该是举国同庆的喜事,只是按朝廷现存制度,设立道府,必有王侯入住辖制,飞扬可有想过,陛下会指派谁?”

    其实,安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是国家大事,她上心不多,二是朝廷制度,她了解很少。安云沉思了会,好像真有难处,便开口和司徒夜说道:“大皇兄,二皇兄,三皇兄,他们都有了自己封地,父皇理当不会再添其封地,加之如若大皇兄入住东宫,这西楚道之地也会空出,五皇弟尚年幼,身份也未进亲王,不能领封地。”其实,安云心里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当初自己父皇为了牵制自己现在的公公司徒宇,就硬是把江南道三府之一的西越府也分离划给了自己的大皇兄楚亲王辖制。所以,对于新设立的道府,父皇是更加不可能让司徒家辖制的。

    司徒夜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平淡说道:“听兵部传来消息称,有意上表要在新道府设韶南大营,为朝廷练十万强弩步兵。”

    “这是军国大事,飞扬在宫中也从未听父皇提过。”

    司徒夜微笑着看了安云一眼,安云面无改色。

    “咱们的楚相国,楚尘楚大人,是飞扬的老师,想必是楚大人教给飞扬的,家国大计与女子无类吧?”

    司徒夜话里的讥讽,安云自是听出来了,只是安云也有些为难,不管是眼前这个自己的男人,还是远在京师太原的楚尘。对于她来说,都是能入神龛跪拜的人,自己总不能有所偏向。或许,在自己还未到金陵以前,只怕更多的还会是倾向于自己的老师。

    “夫君误会了,老师从未教导过飞扬这些道理。女不涉家国大事,是母后教导飞扬的。”安云想了想后这般说道。她相信,如果这话是自己的母亲皇后娘娘说的,那司徒夜想必就不会再讥讽了。

    “看来是我误会楚大人了。是啊,男人立于天地间,又怎能让女子去风餐露宿,操劳国事呢?原本我也觉得是家国大计与女子无类。在南岭,听大家伙说,村子里的男人都去了战场,那些原本该是娇生惯养的女人,最后不也为了生计,上山干着些粗燥的农活了。我听二叔说起以前的战事惨烈,那时西楚也好,西蜀也罢,攻破咱们的城池了,也不乏有屠了满城老弱妇孺的时候,按理说,家国大计与女子无类,那她们也不该有悬首之祸呀!”

    安云静静听着司徒夜的话,没有出声。这些道理,之前自己从未去想过,现在听来,却是道理清晰。自己这个男人,年纪不大,但是却棱角分明,只怕从问自己想太原没有开始,就是在为之后的话语做铺垫了,当然,可能还想从自己口中打听一些自己父皇的意思在内。

    见安云不说话了,司徒夜就继续赶路。进了林子的路,杂草反而少了一些,司徒夜想起师公以前总说的一句话,就轻笑出来。

    安云听见司徒夜的轻笑声,随即问道:“夫君何事开心?”

    “没事,想起师公以前总是说,天底下没有好乘凉的大树,乘凉也是因人而异,于花花草草而言,这就是祸端,不信你看,大树底下,寸草不生。那时候,我也不明白,刚进了林子,我看这路上的杂草反而少了,就想起师公的话来,故而失声了。”

    安云“哦”了一声,看看地下,整个官道附近,还真的是寸草不生。

    这片林子,多是杂木灌丛,只是早早丰林后,杂草长年不见阳光,便再无法生存下去。官道是在半山腰,司徒夜注意到,靠近山顶处,有一片粉红色的山茶在盛开。安云也看到了,她指着山顶道:“夫君,看,那不就有一片花吗?看来师公说的也不全对嘛。”

    司徒夜微笑着,这话幸亏不是在家里说的。见安云一直盯着山茶林,司徒夜便问道:“想上去?”

    安云点点头道:“想”

    “那就上去,不着急。老张走前面带路,小花,海媚姑娘都去看看,行李就放在这儿。”

    “夫君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