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他的全名,没有用的。”何菲心虚地看了眼仍然处于昏迷中的白安时,心中笃定,“就凭那半截名字,你最多只能……”

    “是吗?”鹿柒似笑非笑的声音打断何菲,那抹熟悉的笑容更让她无端心慌。

    自从上次舞台后,何菲就得了名为鹿柒PTSD的病,光是鹿柒的存在对她而言就意味着危险。真是太倒霉了,这回不但再次跟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分到同一个舞台,竟然拿到的角色还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鹿柒一笑,她的心就开始颤抖,更别谈这种不怀好意的笑。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她必须赶快赶到恶魔身边。

    恶魔撞出的巨大洞口边缘垂下许多盘根错节的植物枝干,像为他们搭造的天然扶梯。何菲背对所有人,步步后退,接着转身抓住垂下的枝干,手脚并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往上爬。

    唰——剑刃反射过寒冷的月色,鹿柒腰间卫兵的佩剑出鞘,利落地卡在何菲头顶上方一寸的地方,将那截枝干砍断一半,它承载不住一个成人的重量,岌岌可危地悬了一秒后咔嚓拗断。

    这千锤百炼过的熟练与速度绝不属于鹿柒,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那,灵魂还因为惯性被甩在身后,正在出窍地看着自己突然灵活的身躯,如果有表情,一定是不可思议。

    陆煜的确有两把刷子,鹿柒想着,如果自己哪天跟他打起来,可能下场就是这根树枝。

    “阴阳术·缚。”

    谁也没注意到地上的术法是什么时候设下的。少年带着哽咽的声音落下,地上散落的植物突然活了过来,缠绕住何菲的四肢,白安光面色不善地盯着躺在地面挣扎的何菲,对鹿柒道:“你们先走,我哥现在反正移动不了,我留下来跟她算算账。”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这世上从来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很合理。鹿柒没说什么,就算有垂下的树枝,这高度让他来也铁定上不去,陆煜在这种时候就非常好用。

    他果断将自己的身体让给陆煜,就像坐在什么高级私人移动设备上,享受着过山车般的刺激和愉悦,平稳抵达地面。

    “你该锻炼了。”他听到陆煜说,“这身体用着累。”

    鹿柒:“啧。”用别人的还挑三拣四,给你脸了。

    道士用了点法术,随后赶上来。他们站在茉莉花园的中央,隐约听见客馆的方向喧闹异常,有火光在燃烧,还夹杂着惊恐的尖叫与哭泣。

    地下“神坛”中只剩下何菲和白家兄弟三人。

    匕首在何菲摔落的时候从身上掉下来,滑出两米,锋利的刀刃上还凝固着褐色的血液。白安光让昏迷中的白安时轻轻平躺在地面,这张与他如出一辙的脸即便此刻也维持着令人心安的平静,相较而言,他眼角红通通的,是只刚刚大哭过的兔子,显得很没用。

    白安光捡起沾了他哥哥血液的匕首,朝何菲走来,他脸上的表情像小孩一样委屈,但捡刀的动作让何菲产生他会一边哭一边把她捅成筛子给他哥报仇的感觉,惊慌得结巴了下:“你想、想干什么?”

    白安光沉默不语,他慢慢靠近,沾了血于泥的鞋尖轻轻碰到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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