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把脸蛋贴在面前的桌面上,这是白兰度常常触碰的地方。

    泰勒至今还记得,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温柔的母亲去世了,父亲常年酗酒,家里面很贫困,没有钱念书,现在写出来的这些字,都是这些年,白兰度亲手教会他的。

    遇到一些比较生疏难写的字母,白兰度还会握着泰勒的手指一笔一划写出来。

    那个时候白兰度总是会出奇的有耐心——总是因为这些白兰度所表现出来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柔,让泰勒欣喜若狂,面红耳赤。

    泰勒吸了吸鼻子,过往的回忆——冰冷的或者是温情的,一闪而过,眼中的泪滴滴落在信纸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泰勒用袖子擦干净,然后把信纸平放在了白兰度书桌的正中间,然后拿起墨水瓶压了一下。

    带着绝望的情绪离开了书房,泰勒回到了卧室,拿了一些钱、装了一些衣服,便打算彻底的离开白兰度。

    泰勒不是一时冲动,其实他宁愿白兰度给自己惩罚,而不是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向自己。

    虽然我完全摸不透白兰度的心思,但是,泰勒有着这样的一种明确的直觉——当白兰度不愿意对自己坦露任何情绪的时刻,就是自己应该离开的那一天了。

    走到门边的时候,泰勒又折了回来,从阳台上拿起一件自己还没有洗过的白兰度的衬衣,塞进了手提箱里面,把大门的钥匙放在了玄关处,便转身走向了夜色中。

    ……

    威尔他们都跟着白兰度去了隔壁奥威尔的别墅里面了,泰勒很轻易的就离开了。

    泰勒坐车来到了火车站。

    来来往往的人流像是洪水一样冲击着泰勒的视野,人群和时间像是如同猛烈潮水,呼啸而过。

    泰勒无所适从的眨着眼睛,慢慢的坐了下来,心中默念,

    “主人……你能告诉我,我可以去哪里么?”

    一个穿着时髦的坐在边上的老妇人转头看向泰勒,“小伙子,你是要去哪?”

    泰勒苦恼的扯了扯头发,笑着说,“夫人,眼前人太多了,路也太多了,我不知道该往哪走。”

    老妇人眨了眨灰色的瞳孔,和泰勒一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流,

    “人生注定就是一场漫无目的的流浪,你相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