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车厢帘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朝他挥了挥,“你且退下吧,故人叙旧。”

    赶车人退下后,骆风棠绷直了身子,冷冷盯着那面被风吹得掀起又落下的帘子。

    “出来吧,我们见见,休要再躲在里面藏头露尾了!”

    听到骆风棠的声音,车厢内传来一声低笑。

    “你这个混小子,见面就掀了你爹老子的车厢盖!”

    “爹老子?你也配?”

    “呵,配不配由不得你,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呸!”

    骆风棠狠狠啐了一口,“既然你不出来,那我这个做儿子的,就只好请你出来了!”

    说话的当口,他缓缓抬起右臂,攥紧的拳头上,似乎有绿色的电光在缠绕,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哎!你这暴脾气真是随了我,我出来我出来,你别跟这车厢过不去了。”

    车帘布被一只枯槁般的手掀开,从里面下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他穿着灰黑色的长袍,这样闷热的季节,他的肩上竟然还系着披风,披风的毡帽带着狐狸毛。

    他消瘦的脸颊埋没在毡帽里,面色是病态的苍白,脸颊上的肉瘦得都快要找不见了,深深凹陷的眼窝里,那眼睛将近全黑。

    骆风棠从未见过这样黑漆漆的眼神,仿佛那眼眶里是个空洞,里面装着黑暗的深渊,没有底。

    莫名,骆风棠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下却微微一惊。

    爹怎么是这副样子?

    这样子明显不对劲,这是病了?还是受了内伤?

    还有他这身穿戴打扮,就像在过冬,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骆风棠想问,却拉不下面子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