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子越几句话的“恩情”都要以身相许,你这好歹是救命之恩,确实值了!

    二人说笑间宋望风回来了。

    “你们二人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景小姐客房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去休息。”

    “妹妹,你今日就与我同睡吧,我与你实在投缘,还没聊够呢。”宋夫人非常热情的挽着景言。

    “啊!”景言自小一个人睡习惯了,虽然自己应该睡相还成,可是宋夫人顶着个球一样的大肚子,顿时倍感压力。但转念一想,万一那贼人还真就晚上再来呢?想起宋镖头所说的……自己贴身守着她却是更保险些。

    “妹妹,你怎么不说话呀,好不好?我睡觉老实的很,从不打呼噜,不信你问风郎。”宋夫人一副天真烂漫的做派。

    “好啊,悉听姐姐安排。”

    宋望风难掩喜色,道:“如此甚好,没想到景小姐如此看得起贱内。你二人这般合得来,实在是太好了。只是贱内是农家人,甚是粗鲁,还望你不要嫌弃啊。”

    “姐姐别嫌弃我就行!”

    “行行行,我就在隔壁屋,你们有什么需求随时叫小翠来叫我,或者大喊一声。”

    宋夫人心想今天风郎是怎么回事,还说我粗鲁,大喊一声那才不成体统呢!

    宋夫人和景言又闲话了许久方才意犹未尽地洗簌更衣躺下了。她毕竟有孕在身,聊这么久大概是累了,不一会就睡着了。

    景言却毫无睡意,此刻夜深人静,耳闻身侧敏姐姐略沉重的呼吸。今日一日奔波,直到此万籁俱寂之时,景言才惊觉就这么倏忽之间,竟似背负起两条人命!景言越想越后怕,这万一自己武力不及,没有保护好敏姐姐,万一她真被劫了,被伤了甚至……这可是一尸两命啊!

    呸呸呸!不会的不会的,外面还有姑父呢!怕什么!

    可是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忍不住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穿了衣,又仔细检查了门窗紧锁无虞,搬了张凳子抵着门。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搬个凳子能干嘛,还不够一脚踹的!可谁叫她第一次碰见这种事,当真是异常紧张!

    她又坐在桌前,取过‘山陵断’。

    ‘山陵断’剑鞘通体黝黑,无一丝多余的纹路,剑柄上亦未镶嵌任何炫目的宝石明珠,外看并不起眼,却自有其古拙深层。景言来回缓慢轻抚着,便渐渐驱散她的紧张,得以平静下来。景言将剑横举眼前,吐呐一息,虔诚地将它抽出一寸。

    霎时寒光闪耀,更则嗡声大作,于这寂静无声的暗夜之中,便如一道青白闪电,伴着闷雷,直劈入房来!果真是‘冬雷阵阵,夏雨雪‘!

    床上宋夫人翻了个身,景言立刻又将它送入剑鞘,抱紧在胸前。是啊,景言,有山陵断在怕什么,拿出你的气势来!

    她抱着剑和衣躺在敏姐姐身旁,睁着大眼睛紧紧盯着她,就这么不合眼的守了一整晚。待到天终于明了,听见外面渐渐有走动洒扫之声,想是下人起来了。终于安心,将凳子搬回桌前。又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只见宋望风也已起身,立在院里紧盯着这门。一张黑脸都难以遮掩眼下的发青,更显苍老,想他必然也是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