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俯身撑在她上方,中衣已经全部散开。陆银湾正正好能瞧见他结实的胸膛和腰腹,俊朗的面颊露出了平日里极少见的愠态,心不禁砰砰跳起来。痴痴地抬手摘去他眼上的黑绸。

    沈放冷着脸道:“是不是,我把自己给了你,你就肯放过藏龙山庄,放过杨白桑了?”不待她回答,俯下身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这吻吻得甚急、甚霸道,不似情人间柔情蜜意,反倒像是带着无端的怒气。不成章法,只一味掠夺厮杀,竟不给身下之人一点喘息余地。饶是陆银湾这种风月场里逢场作戏惯了的老手,一时间竟也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呼吸困难。被沈放咬得一痛,不禁轻哼了一声:“师父……疼……”

    沈放被这一声师父惊得一顿,动作不自觉轻下来。舌尖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立刻直起身。原本怒意填胸,此刻便好似自一场惊梦中醒来,冷静下来的同时又暗暗心惊,满心茫然。他竟似有些失魂落魄:“我……我……”

    他伸手去摸陆银湾的嘴唇,却被陆银湾捉住手,覆在自己脸颊上。他不意陆银湾被咬痛了还能笑得出来:“师父,我等着一天等得好久啦,你又亲我了不是?你上一回这么气、这么急地亲我已经是好几年前啦,那时候……”

    “不要说了!”沈放忽然捂住她的嘴,凤眸圆睁,在夜色中竟透出一股绝望的昳丽来。

    “……”

    “好吧。师父,我不说了。”陆银湾叹了口气。她早知沈放不愿提起当年的事,但也不意他是这般反应。

    不过她很快就又高兴起来,扑上去搂住沈放:“师父!我们做吧!”

    沈放被她吓得险些咬到舌头,耳后迅速染上一层殷红。绷着一张脸,半晌没言语。

    沈放这几日与杨白桑共处一室,心中又痛又愧,郁结万分。换在几年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陆银湾会做出这等荒淫恶劣之事。可杨白桑每日就蹲在他跟前,时而疯癫自语,时而呆呆低泣,由不得他不相信。

    此番前来,他心中已然打定主意,她若想要他,那他就给她,只要能让她不再去祸害旁人,其他的都还可以再想办法。

    可是再见到她,见她不仅不思悔改,反倒将她对杨白桑做的那些荒淫之事拿出来做谈资,同他肆无忌惮地玩笑,一时心头火起,怒不可遏,恨不得将她扼死在床榻上。想也没想,就做出了那般冲动事情。

    可是一声师父,便似拨千斤的鸿毛,引动了残梦中无可忍受的痛处,疼得他手脚麻木,冷汗直流。

    许久,他呆呆道:“你不计较我想杀你么?”

    陆银湾笑:“师父,你真的能杀我么?”

    “师父,我同你说实话吧。‘南柯一梦’说起来是我的幻术,中术者真正梦见什么,却不是我能控制的。最想要的、最恐惧的、最欢喜的、最厌恶的。只有自己的心,才能真真正正给出答案。”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梦见了什么,若不是瞧见了你藏在指间的蛟丝,我都不知道你要杀我哩。”

    “可是师父——”陆银湾忽然狡黠一笑,“你那天所思所梦到底是什么呢?若是梦见心中所欲之乐事,绝不该是那般表现……”

    她一点点向沈放靠近,兰息轻吐,好似循循善诱,又似步步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