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那宋凛君,可曾达到了这种情之极致?他留下的三魂与七魄,留下的本命剑和弟子,到底是为了完成未竟之志,还是亦有几分,为了给祁天童留下一些念想和补偿?

    但宋凛君真的懂祁天童么?懂他的拿得起放得下,他的果断与自强,还有聪慧与固执……有时候瀛琦甚至会觉得,也许放不下的,从来只有宋凛君。如果一开始不是敌对立场的话,他应该会与这样的祁天童成为好朋友吧?

    世间最后一点灵族血脉和世间最后一只那伽。他们都是孤独的。他们都想找到同一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他们用了不同的方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宋凛君出身中州贵族,少年时代便因人族气运加持而顺风顺水,在道门也因天资出众而崭露头角,叱诧风云,他从未受过多少磋磨,那种如他们一般与生俱来,深入骨髓,刻印命魂的孤独更是未曾体验过——祁天童啊,你便是被这样与我们截然不同甚至相反的人所吸引么?

    凡人人生不过百十之数,如白驹过隙,寻得几点温饱,几夕安乐便已如愿足矣,无暇他顾。而修炼之人,与天争命数,或沉迷静修,或热衷比斗,似乎也没有多少人思考过如何真正超脱。大家都醉心争夺财侣法地,实际不过汲汲营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纵天地辽阔,大道高远,这样的道途,又是何等寂寞?抛开道魔之争,种族存亡,灭世大劫这些宏大的命题,实际将我们束缚在原地的,到底是此方日渐衰亡的天地,还是我们那日渐凋零的心气?

    这样想着,无来由的悲伤和迷茫漫上心头,此时此刻,天水共苍茫,万古同寂寥,唯一能背靠背互相依靠的,似乎只有他和男人两人。于是瀛琦将头露出了水面,应和着乐声开始了歌唱,将那些说不出的,讲不明的,道不完的,都交给了歌声,交给了天地,也交给了面前的男人。

    祁天童面上有几分惊讶,他从不知道那伽竟有如此天籁般的嗓子,也没想过昔日敌对的妖皇此刻竟会为自己而唱歌,更想不通为何这一刻的自己,会莫名将对方视作了曾经的伙伴,心下竟是再生不起半点芥蒂。妙曼的歌声在月下,云端和男人的心头飘荡着,似寂寞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旅伴,纵无千言,眉间清愁,也被消解几分。前路茫渺,祁天童回首,故人似已不在,又似,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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